孕开始,这还是黄家人第一次看见她。
梅香仔细看了看淑娴,肚子已经不小了,透过厚厚的棉袄都能看得出来。再看她的脸色,红润的很,想来日子并不差。
方母客气的与黄家人说话,“亲家母来就来,还破费买这么多东西作甚!”
杨氏闻言与方母客气,“有亲家母在,自然能照顾好她们娘俩。但我这做娘的心,亲家母必定也是能理解的。”
方母笑着又让黄家婆媳三个坐下,并让大儿媳去厨房给黄家婆媳过个晌午茶。
有杨氏和红莲在,梅香并不怎么说话。她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青莲喂nai,又哄女儿睡着了。青莲对方家不熟,梅香也不敢把她放到别人床上,怕她惊醒,只得自己抱着女儿。
淑娴看了看青莲,又抱了一下榜哥儿,杨氏忙让她放下,别压着肚子。
方家男丁先坐着陪了一会子,方父和方大郎各自忙碌去了,留下方孝俊在这里陪着说话。
过了一会子,方大嫂端了几碗晌午茶上来。每个碗里有两个蛋和一些馓子,加了些糖。
梅香早上吃的不多,抱着女儿走了这么远的路,正好有些饿了。但她一手抱着女儿,方母给梅香搬了个高脚凳,梅香把碗放在高脚凳上,一只手吃东西。
正吃着,青莲忽然醒了,也没哭,睁着眼睛看着阿娘,然后张开小嘴也要吃,梅香连忙夹了点鸡蛋黄喂女儿吃。
婆媳三个在方家吃了顿晌午饭,走的时候,淑娴给青莲开了上门礼,榜哥儿不是头一回去,倒没有这个。
过了年之后,韩家学堂照常开学,明盛已经有了秀才功名,不再去学堂读书。
明朗想到自己上一次落榜,看到弟弟独自一人在家读书,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兄弟二人这样蜗居乡下,全靠自己埋头苦读,时间久了,怕是难有进益。
自来读书,一个人闭门造车,最终结果就是夜郎自大,且寸步难行。
兄弟二人如今在平安镇,没有良师益友,这样下去,想中举人,怕是难于上青天。就算再熬个十来年,勉强中了,年龄也不小了。兄弟二人因为年少中秀才,在荣定县也算是少有的,若再蹉跎十几年,也是泯然众人矣。
明朗心中越发担忧,但家中这个情景,又让他放不下。
玉茗是枕边人,且一向心细,第一个发现明朗忧心忡忡。
夜深人静时,夫妻二人相拥而眠。
玉茗小声问明朗,“官人,我见你近来心思难安,可是有何难事?不若说出来,我虽无能,总能给你想些主意。”
明朗用下巴顶着玉茗的头顶,“玉茗,我与先生不愧是翁婿,以后我们的命运怕是也一样。”
玉茗一听就明白了,“官人,你可是想到外地求学?”
明朗苦笑了一声,“我如今是走不开了,我想把明盛送出去。仔细论起来,明盛读书比我还有天分。他的文章灵气足,考官们都喜欢这样的。”
玉茗沉默了半晌,“官人,不若你与二叔一起去吧。我知道府城官学里一直招学生,如官人和二叔这样已经是正经生员的学生,官学里最喜欢要了,且不用交束修,只用交些茶饭钱即可。官人若是与二叔一起去,咱们家也不是供养不起。油坊里有一半的分成,我听阿娘说一年有好几十两银子呢,我的铺面一年也有十几两收成,咱们家还有田地,供你们兄弟二人读书绰绰有余。”
明朗仍旧摇头,“让明盛去吧,我留在家里,一来照看学堂,二来家里都是妇孺,没个男人如何能行。再者,就算家里能供得起我二人读书,过几年明盛娶亲,妹妹出嫁,总不能寒酸的糊弄过去。”
玉茗不再说话,心里却越发想让明朗外出读书。她知道,若一直在乡下蹉跎,再有天分的人,想中举人也不容易。
玉茗知道明朗责任心重,不肯抛下家人,也不再劝他。
第二日,玉茗直接找叶氏说了此事。
叶氏神情严肃,“你说的有道理,他们兄弟二人如今都中了秀才,总不能就这样满足了。若想再往前走一步,没有师傅引路如何能成。”
玉茗看了叶氏一眼,“阿娘,您不怪儿媳的私心吧?”
叶氏笑着看向玉茗,“这如何是私心,要说私心我也有,若是我两个儿子都中了举人,咱们娘儿几个不都跟着沾光?你所虑无非是学堂,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你只管带好清溪,我来处理。”
说完,叶氏又有些担忧的问玉茗,“若是去了府城官学,多久能回来一趟?”
玉茗想了想,“听我阿爹说,也就逢年过节让回来。”
叶氏看了一眼儿媳,“你们小夫妻才成亲多久,如何能分开,就算要去,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玉茗忙摇头,“我不去,我在家里陪着阿娘和妹妹。官人和二叔去府城官学,住在官学里就行,每日只需交一些茶饭钱,费不了多少银钱。若是我们母女也跟过去,还要另外租房子,每日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费钱。”
叶氏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