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连串的质疑,希林从最开始的震惊和闪躲,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的确在南镜第一次在半夜踏入别墅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他做不到拆穿这一切。
因为希林清楚,南镜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而那个决定,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你怪我么?”希林轻轻问道。
封渐离眼眶shi润,他字字句句都是在怪希林,他甚至想要将南镜离开的一切责任,全都推到希林身上!
如果不是你知情不报,如果不是你以退为进推波助澜,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可是,封渐离明白,希林若不是万不得已,也根本不可能,冒着被兰蒂斯憎恨,被他指责的风险,而作出那样的决定。
“我不怪你。”
封渐离渐渐吻上希林的唇,品尝着苦涩的味道,“不要让兰蒂斯知道。”
……
兰蒂斯只觉得,他的世界已经被黑暗所取代。
哪怕外面的天空颜色再明丽灿烂,太阳和风,再怎么温暖,也无法让他的眼睛中,染上灰黑之外的色泽。
就好比他如同冰石一样的心。
他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极度渴望着绿洲,渴望着水源,却又依旧,找不到那些救命的东西,只能拖着残破不全的身躯,苟且活着。
南镜消失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甚至在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像是在做梦一样。
直到两个声音传入耳中——
“兰蒂斯,他还活着。”
“你这个样子,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心疼。”
“臭小子,不就是被老婆甩了吗,要死要活的,真是丢死我的人了。”
捆绑住他身体的绳子,被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解开。
那双手的主人,容貌略显柔和,身上有着遗世独立的清渺气质。
而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则是丰腴俊朗,俊逸非凡。
“父皇,父后。”
兰蒂斯看着一脸担忧的两人,终于动了动唇,像个孩子一样扑到孤辰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像是要将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孤辰拍着兰蒂斯的背部,像是在哄幼年时的他,声音温柔而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和你的父皇,我们一起,帮你把他找回来。”
……
太阳从天边的云朵里跳了出来,长空之上,橘色的光芒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金光,显得尤为圣洁。
在帝都的尽头,南镜站在一片高地之上,遥遥望着那起起伏伏的高楼大厦,还有天空中成排的飞行器,闭上了眼睛。
当他的眸子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变成了毫无留恋的淡漠。
冰轻语站在他的身后,双手交叠放在脑袋后面,道:“全城搜捕,我们差一点可就逃不掉了啊。”
南镜低声道:“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冰轻语啧啧两声:“即便被抓了,我们也逃不过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相比起一起去创造一个辉煌的未来,那个结果可谓是糟糕透顶。”
南镜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转身朝不远处的一艘飞行器走去。
这架飞行器看起来古朴而毫无特点,非常适合藏匿,任谁都不会想到,神域联盟竟会用这种飞行器逃离帝星。
飞行器的门打开了。
一个气质沉稳,容貌英俊年轻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背着光对南镜张开双臂:“欢迎加入神域联盟,我亲爱的南镜。”
南镜顿住脚步,抬头望着那个预料之中的男人,道:“我是该叫你皇叔,还是该喊你暗王?”
暗王御状似深思地歪了歪脑袋,想了几秒钟后,才微微一笑:“不如继续叫我御怎么样?”
南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这时,从天空中飞下来一只手掌大小的七彩小鸟,它啾啾鸣叫着,扑闪着翅膀围绕南镜转了几圈,然后兴奋地扑棱两下,被南镜一把抓在手中。
南镜弹了弹小鸟脑袋上的三根呆毛,脸上禁不住露出些许笑容。
“我只不过才离开半个多月而已,为什么回来之后总觉得全世界都变了个模样?”
惊华一身宽袖长袍从后面走来,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
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把呆毛一只鸟丢在了某个偏远星球的小森林里,便直接从冥北星球立刻,今天才刚刚回来,就得知封城的消息。
冰轻语提高警惕,如临大敌——他总觉得这家伙相当玄乎,而且说不出是敌是友。
南镜转过身子,略带困惑地问道:“兰蒂斯出动那么多人都没找到我们的踪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老凤凰的鸟味儿本公子隔着千八百里远都闻到了。”
惊华公子不知从哪里逃出来一个羽毛扇子,忽闪两下,挑眉问道:“你这是和兰蒂斯闹崩了?”
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