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事交由你办。”
谢蘅温雅从容地看了一眼还在和陛下闹别扭的李礼,平静地说道:“是。”
李礼跟着赵昭出来后,身边少了一个谢家主, 心情不自觉地好多了, 偷偷瞥一眼旁边的陛下,面容沉静, 脸庞白皙, 上挑的眼尾妩媚多情,他红了耳垂, 旋即就把脸转过来,高高扎起的头发一甩, 心跳得飞快。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赵昭看他一眼,提醒道:“你是被强迫的,不是和寡人私奔的,不要表现得太期待了。”
李礼的表情缓缓裂开了,他挣脱着甩开陛下的手,气呼呼地走向马车车厢,自闭不肯出来了。
赵昭微微颔首, 十分满意,李礼完美还原了被强抢的美人是什么样的表现。
赵昭环顾四周,缓步踏上马车,说道:“回宫。”
李礼抱膝坐在马车车厢内,闷着一言不发,听到赵昭说直接回宫,别过脸去,背对着赵昭。
赵昭扯了扯李礼的头发,李礼把头发拽回来继续闷闷不乐。
赵昭凑到他旁边,摸摸李礼的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刚刚你表现得很好呀。”
李礼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事。”
赵昭伸出手,往李礼脸上一捏,竟然摸到了shishi的感觉。
赵昭一双桃花眼瞪大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哭了,是在担心宁国公吗?”
李礼摇头,把赵昭的手拿下去,把脸转到一边,不肯说话。赵昭很是理解丽丽的思家情切,她温柔地摸了摸李礼的脑袋:“寡人知道你很想念宁国公,放心,等南王伏法,寡人就让你和宁国公一家团聚。”
赵昭顿了顿,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很有反派的气场啊。
果不其然,李礼的头低得更下去了一点,沮丧得宛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狼狗,没了往日的威风,又不想去撒娇,固执地蹲在一个地方。
赵昭沉默了一下,捏捏李礼的脸,说道:“宁国公和你不过是暂时分开几日,你体谅一下,寡人和你保证最迟到今年冬日,你就能回宁国公府。”
赵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寡人与先帝却再不能见。”
李礼把头转过来,他一下子就不生陛下的气了,他结结巴巴的看着陛下,反过来安慰道:“陛下,我不哭了,你也不要难过。”
赵昭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睫毛颤了颤,桃花眼水光潋滟。
李礼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眼巴巴的瞧着陛下,就和一只拼命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狼狗一样。
他跪下赵昭脚下,仰着脸说道:“只要陛下高兴,就和刚刚那样对我也没有关系。”
赵昭吸了吸鼻子,神情恹恹,不满地问道:“寡人刚刚对你怎么了?”
李礼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可以捏我脸,可以牵我手,只要陛下高兴什么都可以。”
赵昭歪头:“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李礼郑重点头:“陛下做什么都可以?”
赵昭说道:“那寡人要叫你丽丽,然后你说寡人是昏君。”
李礼茫然,羞红了耳垂,这是什么新的强抢良家子的戏码吗?陛下怎么可以这么会玩。
李礼板着脸说道:“如果陛下是想借此让南王更放心的话,我会配合陛下的。”
回宫之后,李礼回了太子宫的偏殿,赵昭却还要去甘露殿处理政事。
隐藏在一边的暗卫在去甘露殿的路上向赵昭回禀方才在暗处的一切:“属下把一路跟踪的几个人绑了回来,只故意放走了一人,让他去给南王传递消息。”
赵昭微微颔首,目光遥望虚空,轻轻叹了一声:“父皇仁善,善待宗室,可惜,一味地放纵只会让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想要这至高无上的御座,尽管用阳谋,去谋求民心,输了也不过被贬为庶民,圈禁王府,他千不该、万不该是用下作手段搞刺杀,更不该勾结西夏,寡人容不得他。”
暗卫拱手抱拳:“陛下息怒。”
赵昭弯了弯唇角,一双桃花眼冷若冰霜:“寡人怎会动怒?他掀不起风浪来。现在先让他多蹦跶些时日,寡人倒要看看朝中还有哪些人会被南王打动,想和西夏来个里应外合。”
赵昭挥退暗卫,踏步进了甘露殿。
荀知简起身相迎,他神情冷淡,显然已经听闻了陛下出宫时候还带着两个旁人。
他站在殿中,挡住赵昭的路,整肃衣冠,一揖而拜:“臣荀知简今日请陛下治罪。”
赵昭抬头望着荀知简,心中有些难以置信的欣喜,问道:“荀卿是要弹劾寡人吗?荀卿真是铁面无私,寡人是说你可以多弹劾几次。”
荀知简听着陛下一口一个荀卿,摘下官帽,长发披散在肩上,将官帽托于手上,双眼认真地望着赵昭,说道:“陛下,臣弹劾的是自己。”
赵昭愣住了,说道:“荀卿缘何弹劾自己?”
荀知简站在赵昭面前,如同芝兰玉树一般,他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