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小荷连夜做了几个绣花荷包,给琉月送去。
这可正称了琉月的意,她针线活儿不行,做个荷包能难死她,自然高高兴兴收了小荷的礼,还在心里记着她的好。
小丫头们也经常争着抢着帮忙提膳,做这做那,琉月不喜欢麻烦别人,依然自己去提膳。
放膳的小太监每回都向她赔不是,道歉个没完,琉月不以为意,和气笑笑,“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怪你的。”
“姑娘真是大度,以后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小的一定鞍前马后。”小太监暗自庆幸,要是换个心眼小记仇的,他准没好果子吃。
琉月接过膳盒,正要走,瞥见旁边一个端着一箩筐豆角的婆子,眼睛立刻亮了,“姑姑,是你呀。”
那婆子转头,两眼在她身上转了转,“是姑娘啊。”
琉月向她福了福身,“多谢姑姑那日给我的馒头,早想找您,今天总算碰到了。”
“只是一个馒头而已,没啥好谢的。”婆子敞亮地笑了一声,“我就是见不得那些作威作福的人,姑娘现在好了,有王爷给你撑腰,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了。”
琉月抿唇,羞赧一笑,“姑姑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伺候王爷的丫鬟而已。”
婆子一脸“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光顾着说话,饭菜该凉了,姑娘赶紧回去吃吧。”
“那姑姑我先走了。”
琉月渐渐和膳房打好关系,那位给她馒头吃的婆子,大家都叫她王婶,是管膳房采买的。
琉月私下里找了王婶,托她办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她之前从原主留下来的箱笼里找出一封信,信上有原主家里的地址。
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万一哪天有人问起她家里的情况,兄弟姐妹有几人,她还真回答不上来。
她以前是粗使丫头小透明,没什么人关注,现在身份大不相同,所以才托王婶出府采买的时候,抽空帮她去家里一趟,给爹娘捎个话,就说她现在在晋王府当了一等丫鬟,日子过得好,让二老不用担心。
顺便也带了一个装着一两银子的荷包过去。
原主爹娘的回话里应该会说些家里的情况,她多少了解一些,心里有个底。
第二天,王婶帮她跑了一趟腿,回来把荷包还给她,“琉月姑娘,我照着这个地址找了你家去,家中无人,我问了左右邻居,都说你家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反正不在京城里了。”
“啊?”琉月大吃一惊,反应过来,眼眶立马蓄满泪水,“什么时候的事?爹娘都没告诉我。果然,我在他们心里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听说搬走两三个月了。”王婶安慰道,“姑娘也别太伤心了,你爹娘不疼你,也不配享你的福,你只管在王府里好好做事,以后攒多了银子,寻一门好亲事嫁了,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知道了,王婶。”琉月吸吸鼻子,委屈的表情,“谢谢你了。”
第十四章
仅隔一日,琉月得知家里搬离京城的消息,传入萧煊耳中,心里对她又多了一分怜惜。
这事其实福安一早禀告过,只不过没有告诉她。
她的爹娘待她不好,像变卖物品一样将她卖进府里做粗使丫头,吃尽苦头,他便对她的家人没一点好感。
举家搬迁这么重要的大事,都未托人告诉亲生女儿一声,可见有多不在意。
如今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外头的日光透过镂花窗格斜照入室内,偶有一阵细风吹进来,也是热的,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令人心烦。
“王爷,这两日天儿越发热了,奴才想着,要不要给东苑送些冰过去?”福安立在一旁,躬身笑道。
萧煊微拧的眉头略有舒展,“你看着办吧。”
福安哎了一声,按规矩,下人是不准用冰的,可东苑里边住着琉月姑娘,衣食住行方面,他得Cao着心,可不能再出纰漏,不然他这个前院总管的位子也坐不稳当了。
“奴才会给每个一等丫鬟都送过去的,保准不让琉月姑娘心里有负担。”
萧煊提笔写折子,没说一个字,唇角勾起的一点淡薄的笑意,算作应允。
福安脸上堆着笑,“王爷,这素云降了职,要不要从底下提拔一两个上来?奴才瞧着小荷那丫头挺机灵,又与琉月姑娘走的近,关系熟络,要不要……”
萧煊不记得小荷这个人,但是听到她与琉月关系好,认真思量一瞬,“不必叫她来前院,留着。”
福安眼珠子滴溜一转,恍然大悟,“王爷,您是想把小荷留给琉月姑娘做丫头呢,王爷这么为她着想,琉月姑娘真是有福气。”
王爷一向沉稳内敛,心思捉摸不透,不好猜,如今凡事只要往琉月姑娘身上一靠,准没错。
果然,萧煊淡笑着,赞赏地看他一眼,“等竹云苑装点好了,本王寻个时机,再与她说。”
福安也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