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在外人面前不给老婆面子,然后,吃完中午饭,正想问呢,却是被老婆大人直接哄去给老爷子选寿宴宴会厅了,所以,好不容易忙完了,他总算可以问问了,却是。
看着老爷子带着太座大人进了书房,乐丰先生也坐不住了。别当他没发现,他们父女俩是要谈跟郝仁有关的事儿,哼!
既然听不到,那就不偷听了,这不是有现成的目击者嘛,这可是他亲儿子。
只是,事实证明,他亲儿子,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你走之前,我怎么给你使眼色的,让你好好“看着”你妈,所以,你就这么大方地让你妈跟那个死人脸单、独地谈了谈人生!
乐丰先生手痒得厉害,正要也好好地、单独地、跟他儿子也谈谈人生,却是。
“哐当”一声,书房里传来巨大的响动,连在厨房里忙活的家政阿姨都跑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见惯了他们父女俩唇枪舌剑、大小声什么的,这可是头一次闹这么大动静啊!一听就是扔了什么东西的,这是得生多大的气啊!
那书房里的,可都是老爷子的心血啊!平时连打扫,都是老爷子亲自指挥着外孙子收拾的,还各种嫌外孙子四体不勤,亲自上手,所以,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弄到摔东西的地步了呢?
“外公,妈,我能进来嘛?”乐饶已经迅速迈步到了书房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要开门进去。
“咯吱”一声,门却从内打开了。
“妈?”看着面色比上午那会儿还有些难看的杨凝,乐饶压制在心里的不祥预感,又一次喷涌而出。
绣宁到底是要查什么呢?她要查的人或事是跟他有关的嘛?或者,其实是跟家里有很大关系嘛?
乐饶不敢再猜想下去,因为,无论是那种猜想,都会让他心神震颤,所以,惊疑的目光望向杨凝,希望她能够给他些许提示,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能让他不再瞎想的蛛丝马迹。
“没事,你外公不小心把砚台给打了。”干巴巴的解释,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老婆?”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个死人脸惹到什么人了?
“你去给你外公倒杯热水,你跟我来一下。”
留下这句话,杨凝就转身进了他们夫妻俩的房间。父子俩对视一眼,然后,照着她的安排去做了。
“累了吗?要不要睡会儿?”
即便是会吃醋,可,乐丰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什么事儿都没有杨凝重要。乐丰看着神色疲惫地歪靠在床上的杨凝,极快地将衬衫挽到手肘间,然后,侧坐在床上,将双手放在杨凝的额头上,轻轻地给她按摩了起来。
“跟你商量个事儿。”
乐丰的力道不轻不重,倒是让杨凝皱紧的眉头有了松缓。静静地享受着来自丈夫的安抚,过了半晌,杨凝开了口。
“要是不急,你先睡一觉,咱们明天再说吧。”
“不说出来,我今晚估计是睡不好了!”
“那好,你说,我听着。”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乐丰这样一遇上杨凝女士就犯怂的性子,是怎么会入了杨大小姐的眼的?这样的相处场景,就是他们能经历了风风雨雨还情比金坚的原因。
在她需要的时候,他总是会在的。虽然,比起郝仁来说,乐丰的魄力和手腕都差得太远。可,性格强硬的女王,需要的不是能与她匹敌的男人,而是,随时随地能给她安抚的丈夫。
就像现在这样,郝仁征询了杨凝的意见,将事实真相告诉了她。但,他知道她心里会不好受,却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抚。而,乐丰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然后,她就会将那些困扰与为难告诉他。
就像之前,明明他们父女俩一直不对付,可,真要遇上大事,杨凝还是将真相告诉了老爷子,这就是一家人。
当然,也正如杨凝预料的那样,夹在两个最得意的徒弟之间,老爷子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为难过。
老爷子答应了小徒弟会帮忙,所以,他必须要守信,这是他对小徒弟的承诺,也是他坚持了一辈子的立身之本。
“惟诚可以破天下之伪,惟实可以破天下之虚”,这是老爷子给小徒弟上第一课时,正告小徒弟的。
可,听完了杨凝的话,老爷子知道,几十年的持正坚守,这一次,却是没脸见小徒弟了。
所以,恍然间,老爷子不小心将他最爱的那方端砚扫到了地上,然后,连看也没看一眼,就这样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即便外孙子将水杯放在他跟前,老爷子也是没有任何动静。
“外公!”即便心里难安,可,乐饶还是要先顾着老爷子的,老爷子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乐饶担心。
陪伴在老爷子身边二十年,乐饶很清楚,不管遇上什么大事,不管在人后是如何,老爷子在人前都是坚强果决的。即便已经上了年纪,可,他在乐饶心目中,依然还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不会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