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反应,接受或者否决,总是会有一个结果。可没曾想裴贺朝这厮听完她的话顿了顿,慢悠悠地将手中的折子放下,不露半分情绪道:“这是公主自己想的法子?”
羌意并不想揽功,便直言:“这是丞相提的建议。”
“原玉峥?”裴贺朝眸光一定。
她轻嗯一声,随意地点了点脑袋。
“这法子听上去是不错,可公主又如何保证所有京官都能主动拿出钱款,毕竟我想,在绝大部分人的心里,提高赋税才是最好的一个办法。”裴贺朝突然垂眸,语气淡淡道。
羌意见他面上笑意消散,顿了下,道:“提高赋税的代价归根究底还是由最底层的百姓来承担,若说水患是天灾,那么胡乱征收重税便是人祸,如果摄政王连这点都不能想通并且支持本宫和丞相的建议,我想云昭未来堪忧。”
她一边说着,心里也生出些许不解,原著中男主看上去疏离冷漠,可内心却并非薄凉之人,也正是想到这方面,她开口时语气生硬许多。
果不其然,裴贺朝听完她的话后面色微变,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这样的沉默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道,这下不会直接把裴贺朝得罪彻底然后翘辫子吧?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再开口时,裴贺朝却先出了声。
“若本王真如公主所言,大可一锤定音加重赋税,何需公主来同意?”
这话说得其实有些大逆不道,可羌意却是一怔,有些明白过来,如果裴贺朝真的同意加重赋税,昨日王青就不可能会出现在延华宫。
“那你……”羌意这下有些不解,那他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裴贺朝瞧出了她的犹疑,只见他淡淡开口:“刚刚我的那番话就是站在大部分京官的立场,他们更乐意让百姓来掏这个钱,你和原玉峥想的法子是不错,可你们想过怎么让这些京官主动掏腰包吗?”
羌意愣了愣,这她倒是没想过,在她看来直接下旨意便可。
裴贺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一勾:“一道圣旨确实方便,可这圣旨该怎么拟?若是规定每人捐款数额,那这个数是多少,若是不规定这个捐款数额,定会出现两袖清风之人出得比那雁过拔毛之徒还多。”
“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我们又该如何做?”羌意眉心微蹙,“若只是口头说一说,免不了很多人只当做是耳旁风,或者拿出个几两几十两的做做样子。”
“轻飘飘的一番话自然没什么分量,但若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能够给出一个比较大的数额,接下来的人自然不好意思落于下风。”
羌意心念一动,看着裴贺朝的眼神微变,意有所指道:“珩王说得在理,而且如果这第一人本身就十分有威望,剩下那些人甚至可能为了讨好这人出得更多……”
话说到这里,裴贺朝自然也看懂了羌意眼底带着略微讨好的笑意,他面上不动声色,唯有唇角微扬:“公主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羌意缓缓移开目光,状似不经意道,“其实在本宫心里,珩王倒是同这人挺像,一样有威严,一样……”
“公主不必为难自己,这般夸赞,在下可消受不起。”裴贺朝眼里带着玩味之意。
羌意面上一滞,轻咳了几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屋内就这样沉默良久,到最后还是裴贺朝收起玩笑的心,正色道:“此事公主不必再Cao心,剩下的事我自会办好。”
羌意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严肃起来,便也松了口气,本想就此离开,可脑海里突然想起原玉峥说的一件事,她又开口道:“对了,珩王可对梁州赈灾款一事生过疑虑?”
裴贺朝的反应很快,又或者说他早就对此事有所注意:“你也怀疑有人贪墨了赈济款?这也是原玉峥同你说的?”
羌意见他知晓此事,心里放松许多,便轻点了下头。
“此事我心中有数,现在还不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
裴贺朝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突然被敲响。
“进。”裴贺朝应声道。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随后脚步声愈近,羌意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青衣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新煎的药。”
羌意见状,便想让裴贺朝早些休息,只道:“那我先走了。”
后者抬眼看了下她,倒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正当她转身,还未迈出一步时,后头突然发出一道碗碟落地碎裂开的刺耳声响,紧随而来的是侍女的惊呼声。
“王爷!”
羌意脚步一顿,赶紧回身,就见裴贺朝面色苍白地躺倒在地上,更令人觉得刺眼的则是他左腹处隐隐渗出的血迹。
一盏茶后,羌意还在摄政王府,而且来到了裴贺朝的卧房。
“珩王是何时受的伤?”她蹙着眉看向那个青衣侍女。
这青衣侍女已经知晓她便是嘉安,开口时十分恭敬:“回公主,此事……此事王爷不让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