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到处都是雪,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快,还不快跟你小姑道个歉,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叶歧路不知道是被冻住了还是愣住了,呆在那一动不动。
这时候叶家二老听到胡同口邻居传达的消息,已经赶了回来,一踏进大门就看到叶歧路一动不动的样子,吓坏了老两口。nainai的一声“小路”都带了点哭音儿了。
叶歧路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他的爷爷nainai。
——他们身形的轮廓渐渐地、渐渐地……模糊、扭曲了起来。他们又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他能感觉到一个温热又温柔且干皱的手掌轻轻地覆盖住他的脸颊——那个刚刚被叶纷飞狠狠抽过的脸颊。
就在下一秒,他直直地跪了下去!
这举动不亚于彗星撞地球,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
紧接着,叶歧路的身躯就像一座轰然倒塌的雕塑,整张脸都埋进了雪里。
“小路!”“叶歧路!”——各种各样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叶纷飞从七手八脚的人们里将叶歧路牢牢地抱在怀中,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地拍着叶歧路的脸,接着她将掌心覆在叶歧路的额头,几乎刚一沾上就快速地拿开了,“这孩子怎么烫成这样?!”
话音还没落叶纷飞就觉得自己仿佛说了一句废话!怎么烧的?她也算是始作俑者之一啊,如果她不体罚他的话……
不过现在在说这些就太晚了。
叶纷飞看向同样担心害怕的叶家二老,安慰道:“爸妈,你们也甭太担心,大小伙子身体结实着呢,咱们现在快给他送医院去。”
立刻就有不少好心邻居说可以帮忙。
“行了,都甭搁这儿裹乱了,”这个时候涤父开口了,“先给小子弄进屋儿吧,烧点热水暖和一下,我去请个大夫回来——不止小辈儿,叶叔叶婶也跟着折腾大半夜了,顺道儿让大夫一起瞅瞅,开点预防药什么的。”
叶家二老听涤父这么说,赶忙站起身连连道谢。礼数周全的搞得涤父一个中年男人都些微的不好意思了。
叶纷飞淡淡地瞟了下涤父,又斜了涤母一眼,一副不是很领情的样子,转身在两个邻居的帮助下将叶歧路抱进屋子里。
十几分钟之后,院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已经回屋的涤母这才开口问了涤非第一句话:“你跟叶家的小子怎么回事?前两天你们不还在闹吗?就这么两天的功夫你们和好了?”
涤非突然就笑了,看着他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他很特别,特别的特别。”
从走进这个大院开始,全程——
叶歧路嘴上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不会说他是对还是错,因为这个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也不会说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会怎么做——就像这一次,他明明知道是与非,但依然还要去做一样。他甚至不想进行一个简单的口头道歉和保证——尽管这是那些人最想从他这儿得到的东西。但这是相当枯燥乏味且无意义的,也尽管这只需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带一开一闭而已。
然而这些统统都是作为曾经打了半年的对手,涤非喜欢叶歧路身上的点——这种近乎于极端任性的个性,正是在那个被60、70年代压抑了太多太多年的社会和生活环境里,人们最最需要也最最渴求的一抹迸发的曙光——吊诡自我、另类难得,与众不同,又让人欲罢不能。
只要遇到这样的人,涤非就会不留余力地想方设法地攫住他们,因为他们的人生就像一场长长的胶片电影,完美诠释了属于自己的色彩斑斓和独一无二!
——特别的特别。
虽然叶歧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昏倒,但他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纯属是在冬夜里翻腾了太久硬生生冻出来毛病的,医生过来了只开了些去热药和感冒消炎药。倒是叶爷爷的腿疾旧病复发了。
话虽如此,叶歧路还是躺在床上高烧持续几天不见退,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了。
而涤非呢,他和叶歧路之间长久的矛盾,在他母亲的豆腐心之下一直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制裁,而这一次就一并还回去了——他尽管没有像叶歧路似得高烧不退,但也被他爸爸揍得屁股开花,卧床不起了。
叶歧路是在一周之后彻底退烧的。
恰好那天叶纷飞和叶nainai陪着叶爷爷到医院治疗腿疾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
他在床上躺了太久了,身体都虚了半截儿,晃晃悠悠地起身,刚准备下床去拿水喝,就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那个人裹着洗得微微发白的黑色棉衣,黑色的棉帽下是一张干净的脸,一见到叶歧路的动作,便走过去将他轻轻扶回床边坐下,然后帮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叶歧路淡淡一笑,干哑着嗓子说:“鹏飞,这么老远的路,你过来干嘛呀。”
“哼哼——”柏鹏飞笑哼道,“你丫挺的净会给我找麻烦,我不管你谁还稀得管你?”
“唉哈,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