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清的一语中的,令秋烛突然间感到浑身不自在“爹,您可为老不尊了。”
“为老不尊……臭小子。”他随手就拿过那本书敲在秋烛头上,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对秋烛,平日里敲寻非习惯了,突然间看着秋烛越看越像寻非。
“爹……”秋烛低着头揉着额,反倒在林正清眼里显出了几分孩子气。
“你该去见见你娘了,她可日日念着你盼着你呢。”林正清把自己带过来的包袱放在秋烛的面前,解开后是一件崭新的衣衫,上面的绣花都是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上次去看她,这是你娘托我交给你的。”
秦韵不是第一次为秋烛做衣衫,可是这次却令秋烛心中五味杂陈,想起了远在关外的宗政夫人,那些衣服的料子同样如此细腻柔软,针脚隐秘,若不是真心为人缝制,谁会在意那些不大重要的地方。
“能做出如此舒适的衣衫,做的人心里是否真的惦记穿的人。”一声感叹,又挨了林正清一记敲打“你这臭小子说什么糊话,不惦记谁会为你做衣衫。”
“爹,我又不是寻非,您怎么像他似的越来越幼稚。”秋烛怀疑他爹是不是将他错当成了寻非那孩子。
“你要是寻非,我自然最乐意不过了。”一句话落下,林正清便起了身欲离开“你娘最近常咳嗽,你记得去苏大夫那儿拿上药带去。”
秋烛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有了这么一点心思,却藏不住,全透在脸上让人看出来了。
傍晚接寻非下学堂之时,站在门外的大树下等着,一群半大小子背着布袋子涌出来,寻非与人勾肩搭背的,捅捅这儿,摸摸那儿,格外亲昵。
“今天你踢得那一脚真是厉害,把先生的窗户纸都踢破了,好兄弟!”关子勾着寻非的肩膀走出大门。
还未走几步,便看见了不远处大树下的林二少爷,嬉皮笑脸立刻收敛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就走了。
“秋烛,我告诉你,今天我们踢蹴鞠,我嗖嗖两脚就把他们踢得是落花流水。”寻非牵住秋烛的手,津津有味的讲着自己在学院的趣事。
“中午大胖又想来骗人鸡腿吃,我就偷偷在上面抹了好多辣椒,辣的他在地上打滚,像小狗一样吐舌头。”
“今天先生故意点我背书,以为我背不出来,谁知道我背的可流利了,想罚我抄书,这可没门。”
秋烛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寻非如此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讲故事。
“秋烛,回头你再教我几招,下次玩蹴鞠,我让他们大开眼界。”
“好,若是你一直乖乖陪着我,什么绝招都教你。”
“一言为定。”
拐进一条热闹小街之时,刚才散去的小孩们统统像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对着寻非大喊“街头那边来了一个变戏法的班子,赶快去瞅瞅。”
一听是变戏法的,寻非顿时双眼一亮,转身松开秋烛的手,就应着混入那群小子当中了,秋烛大喊着他的名字,小孩却兴奋的压根没听见,手心顿时空荡荡的,一阵阵莫名的失落。
变戏法的戏台子前被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在看,秋烛站在空旷的远处,一直盯着寻非的身影,毫无顾忌的钻进人群里,早就忘记了刚才接他的人去了哪里。
戏法很快便结束了,寻非看的意犹未尽,可是等到所有人一散场,便发觉秋烛不见了。
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没有任何等待的身影“秋烛……”
这下才想起来,心想道:坏了。
他撒开腿往山庄跑去,下人说秋烛早就回来了,可是脸色非常Yin郁难看,寻非一想准是自己为了看戏法把秋烛丢在一旁,惹得他不高兴了。
悄悄推开书房的门,探进一颗小脑袋来,秋烛若无其事的坐在桌边看书,完全不去注意为了讨好他的大笑脸。
地上果不其然又滚入了一个大地瓜,看着秋烛没反应又滚入了一个地瓜。
秋烛依旧是没有反应,寻非偷摸的爬着进了书房,把两个地瓜放在怀里,溜到了秋烛的桌边,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在桌上。
地瓜滚到了秋烛的纸上,黑了一大块地方,秋烛不气不恼,嫌弃的把地瓜扫开了。
地瓜滚开了,寻非见状又用手指戳了戳,将地瓜弄了回去。
秋烛这才高抬贵眼,特地将地瓜移到了桌沿上,寻非不乐意的微微努着嘴,拉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百无聊赖之下,他开始乖乖拿出今天背诵的书本,在秋烛的旁边打开,看了好一会儿,又将书压在秋烛的纸上“秋烛,这篇文章我不懂,你能教我吗?”
“不懂上课问先生去。”正眼未看便将书推了回去,寻非不依不饶,死死的压住“不成,今天背不出来,明日要挨罚的,背不出的人都要去扫茅房。”
“你看戏法的时候可曾想过明日要扫茅房?”再次将书推了回去,寻非心知肚明,秋烛每次生他气便会故意冷落他,冷言冷语,三年来尽管发生次数不少,但是他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