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他从未真正和前太子交手过,当初顾星帷失手,他未尝没在心里鄙夷过顾星帷无能,而真正自己上手了,他才知道那人有多不好对付。
他才处理完手头的卷宗,见着少傅便问:“曹国公可到了?”
少傅笑笑:“曹国公已经进城,现在在巡抚府里安置下了。”
太子Jing神一振:“把曹国公来到登州的消息放出去了吗?”他就不信,听到自己外祖来了,前太子还能隐忍不发。
少傅笑:“自然。”他问一句:“太子打算怎么利用曹国公引太子现身?”
“泰山就在山东境内,你觉着...去泰山拜天地祭祖如何?”
太子笑笑:“顾按察使不是有现成的法子吗?他当初以白龙王质子为饵,在一场游猎设下陷阱,以此引前太子入套,咱们就有样学样,以曹国公为饵,去泰山祭拜天地,如此盛事,一同去参拜的人必然不少,声势浩大,前太子焉能放过这次浑水摸鱼的机会?”
这法子还真和顾星帷当初的法子异曲同工,不过区别在于,顾星帷用来钓鱼的饵是白龙王质子,太子用的饵是曹国公。
少傅不得不出言提醒:“殿下,顾按察使那个法子,当初可是失败了的。”
而且白龙王质子可是朝廷要杀的人,是人质,顾星帷可以任意把白龙王质子揉圆搓扁。但曹国公跟白龙王质子又不一样,曹国公年轻时也为邺朝立下过赫赫战功,纵然现在曹家颓败,但声威仍在,太子总不可能随意怠慢有功之臣,直接拿曹国公来威胁前太子吧?若他真对曹国公做什么,只怕参奏东宫的折子要向雪片似的飞过来了。
太子颇是自负:“孤也不是顾按察使,他行事有不少错漏之处,孤岂会和他一样?”
少傅心知这位东宫殿下是有些刚愎自用的,他只得换了个劝法,苦口婆心地道:“殿下...”这法子已经用过一次了,第二次用还能生效吗?前太子未必会再次上当。”
太子一笑:“此人最爱兵行险着,往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见他是自负之人,凭他的性子,必然会来的,届时我们就能将他收入网中。”
少傅不敢再劝,只得在心里苦中作乐地吐槽,前太子自负,可他有绝顶头脑和玲珑心肠,人家有自负的资本,您这...别又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
裴青临也在和卫令商议此事:“曹国公入登州了?”
卫令嗯了声:“曹国公说,若有机会,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这些年曹国公也没和裴青临断了联络,甚至曹国公还时不时对他暗中襄助。
裴青临垂了垂眼:“再说。”
卫令又道:“太子已经给登州有头面的人家都下了帖子,邀他们去泰山祭拜天地。”
裴青临不禁一哂,眼底微露鄙意:“果真自作聪明。”他点了点眉心:“这位太子明明是景仁帝的亲儿子,头脑才智倒和他半点不像。”景仁帝是难得明君,当初邺朝在隋帝手里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他接手不过短短几年,江山就显露出蓬勃之态,其帝王之才可见一斑。
卫令在心里回一句,您和隋帝也不像啊。才智就不说了,女色这点就南辕北辙,一个酒池rou林逍遥风光,一个苦兮兮地守着一个妹子,过的跟和尚似的。
他干咳一声:“泰山之行...您打算去吗?”他拧眉:“若是不去,就怕太子会对曹国公不利。”
裴青临偏头反问:“为何不去?”他饶有兴致:“好生布置一番,到时候还有热闹可瞧。”
卫令见他心有成算,也就不再多言了。
太子要去泰山登高,祭拜天地先祖,当然不可能单蹦一个人去,除了长义郡王这些天突发了急病不能起身,山东有名号且手头没有急事的官员,都是要跟着去一并祭拜的。
沈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沈语迟本来不想去的,没想到太子竟还记着她,特意点了姓名,把她加入了随行名单里。
沈南念倒还镇定:“祭祖之繁琐冗杂,非常人可以想象,太子届时应当不会有时间记起你,你若不去,反而易吃挂落。让太子留了心,反倒是不好。”
沈语迟一叹:“那我就低调点吧。”
裴青临一向是不掺和这些事的,但不知为何,他这次竟也愿意跟沈家一道去看看。
等到动身那天,沈语迟早起梳洗之后,换了身肃穆端庄的衣服,便去叫裴青临了。
她见着裴青临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他居然在立身镜前对镜梳妆!
沈语迟说话都磕巴了:“先,先生?”
他今日穿了一身霜色交领对襟大袖衣,外罩同色罗纱衫,衣袂飘然,通身便是一段魏晋风流。
裴青临慵懒地勾着眉角,自镜子里斜斜看她一眼:“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裴青临平时穿女装沈语迟都已经习惯了,可他平时从不涂脂抹粉的啊!她现在很清楚他是个男人,瞧他这样,整个人都不好啦!
她颤声道:“你,你化妆?”
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