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后位,甚至意图对储君下手,这样的人,死后也配享受香火祭祀?”最后这句,不像是问沈语迟,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语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他这么说,想他可能当初和沈贵妃一系有什么龃龉,毕竟沈贵妃当初可得罪过不少人。
只是听他这么说,她有几分郁郁:“不要总把事情推到女人头上,如果隋帝是明君,能够励Jing图治,关注民生,那沈贵妃能作乱?沈贵妃也好,熹明皇后也罢,两人虽命数不同,但苦处都是相似的。 ”
明明是夏桀无道,世人多骂妺喜妖姬,明明是纣王昏庸,世人开口就怪妲己狐媚,世人就不能正视错误,好好纠错进步,避免重蹈覆辙,偏要把什么锅都往女人身上甩。
那女人也配和熹明皇后相提并论?裴青临眼神骤然一冷,很快又转为淡淡讥诮:“大娘子这样百般维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沈侧妃一系天大好处,这才变着法地给她正名。”
沈语迟给他讽刺的皱起眉,她也知道自己方才话说的有些重了,叹口气,放缓了声音劝他:“我不是故意说这话的,也不是为了沈贵妃说话,我跟她几乎没见过面,你也别多心,我就是觉着...”她挠了挠头:“做女人忒难了。”
他知道这不能怪沈语迟,她什么也不知道,但想到她要去给那女人洒扫祭拜,他仍是无法释然。
为什么她要是沈家人呢?
裴青临默了片刻,起身走了,沈语迟给郁闷的...
沈贵妃的坟茔不可能按照贵妃之礼设立,所以修缮起来也简单很多,五六天的功夫就修的差不多了。白氏又敲定了个日子,带着家中女眷前去祭拜。
沈霓君还提前写好了悼文,上面大概讲了一些沈贵妃的生平,她亲手抄撰了二十来份,每个沈家人人手一份,到了沈贵妃坟前和奠仪一并烧了。
祭拜那天,沈语迟以为裴青临并不会来,没想到他竟也来了,只是一直没下马车,在车上远远看着。
沈贵妃虽然立了坟冢,但她到底是出过阁的,且有污名在身,也不能迁入沈家祖坟里,因此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坟,虽然经过修缮翻新,到底显得荒凉了些,只怕再过百年,也就没人记得这坟冢中的艳骨了。
整个拜祭的过程也不复杂,等做完法事,沈语迟就顶着一身香烛味折返回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纸灰,边走边感慨一句:“沈贵妃也是一代宠妃,生前住的是雕梁画栋,死后的葬身之地却这般荒凉。”
一上马车,她就见裴青临低着头,正在看沈侧妃写的悼文。沈语迟忙住了口,随意换了个话头:“我以为先生不会过来呢,这悼文写的如何啊?”
一派胡言。他沉默地瞧着她,声调轻轻:“大娘子,到底姓沈啊。”
沈语迟不解其意,他慢慢地把悼文折好,压出重重的折痕,一言不发地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外面还下着雪,沈语迟难免问了句:“先生,你要去哪啊?”
裴青临充耳不闻,沉默地往前走着。
沈语迟又叫了一声,表情疑惑:“先生?先生!”
裴青临这才转过头,脸上又浮现出熟悉的,冷淡又讥诮的神色:“我以为大娘子满心只记得怜惜沈贵妃了。”
沈语迟没想到离那么远他都能听见,但她说这话无非是感慨历史,也没有真的同情怜惜谁,谁料裴青临这般反应?
他说完顿了下,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稽,缓和了下神色:“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大娘子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第55章
祭拜了沈贵妃,沈霓君那里也算有了交代, 白氏和沈语迟心里一块大石都落了地。
白氏回来跟沈语迟道:“沈贵妃的坟茔也修缮祭拜过了, 我也安排了人, 定期修整清扫, 这下侧妃娘娘应当能放心了吧?”
沈语迟也觉着沈家能做的都做了:“嫂嫂放心,这事了结了。”
裴青临轻轻嗤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沈语迟郁闷地翻了翻眼睛,自打祭拜回来,他就是这副样子, 她都不知道怎么劝他。
裴青临理了理裙摆, 直接起身走了。
卫令在小院里等着他, 见到他就迎上前, 轻声道:“太子一来登州就直接住进了总督府里,这五六天也没什么动静,倒让人一时琢磨不透。”
裴青临讽刺地弯了下唇:“故弄玄虚。”
卫令见他心里有数, 就不再多说,转而道:“倒是他府上那位沈侧妃, 一来就逼着沈家人修缮前贵妃的坟茔,还逼着沈家人洒扫祭拜, 这婆娘倒是厉害...”裴青临也够倒霉的, 少时容忍沈贵妃作妖不说,现在还要看着心上人去拜祭仇人,真是...哎。
他抬眸看了看裴青临,意有所指:“虽沈贵妃已死, 但沈侧妃还在,她们和沈家仍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老实说,当初那沈贵妃一介深宫妇人,如何能寻到奇毒禺强下给裴青临?这毒极有可能是沈家给的,裴青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