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把心里话问出来了:“那你要嫁人了,咱俩还是好闺蜜不?”她辛辛苦苦刷了裴青临这么久的好感度,哪路神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弄到手啦?
裴青临扶额低笑:“嫁人?暂时还不至于。”
她一边赶作业一边道:“那你可得快点下手,小心他被别人抢走了。”
裴青临走到她身边,细长的右手握住她的手。她愣了下,侧头看过去,他目不斜视,紧紧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
他带着她写出一个‘沈’字,折腰在她耳边低笑:“没人能抢得走她。”他音色冷靡,又低了几分,凉凉的气息擦过她脸颊:“她已在我掌心。”
真是个自信又霸道的人呐,沈语迟在心里默默地想。
这时一阵夜风悄悄从窗底钻进来,他身上那毒最不耐冷风,他以拳抵唇,重重咳了几声。
沈语迟忙放下笔,伸手给他拍了拍背:“你不是见好了吗?怎么又犯病了,要紧不?”
丽奴已经被处置了,新的药师还没来,裴青临怎么可能好?
他被她毫无章法地乱拍一气,眼底却露出几分笑意,似乎很愉悦有人毫无杂念地想着他。他轻咳了几声:“暂且无妨。”
沈语迟一听更不好了:“这么说以后还会更严重?”
裴青临张了张嘴,突然心下一动,话到唇边却转了两转。他似无奈地拧起眉:“不好说,这几日需要人时时照料,可惜你后日要去见那江郎君...”慢慢拖长了声音。
沈语迟琢磨了下,扼腕道:“本来想让你陪我去看看江郎君的,既然你身子不好,我先照料你几天,过一阵我自个儿去见他吧。”
裴青临:“...”他生平头一次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捏了捏眉心,缓声道:“罢了,我病的不算很重,抽空陪你去见上一个时辰倒还撑得住。”
沈语迟不放心地问了几句,见他肯定,她才一脸感动地说:“你人真好。”
裴青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笑不语。
......
沈南念和白氏都对她相亲这事儿十分看重,白氏知道小姑子手残,还特地派了得用的侍女帮她化妆挑衣服。沈语迟本就生的好模样,今儿特地换了身水绿色襦裙,还戴了一整套翡翠银丝头面,清雅明媚,嫩的宛如桥边的纤纤细柳。
裴青临瞧了一眼,神色倒淡了下来。他懒洋洋撑着下颔:“大娘子好生俊俏。”
他今儿穿了身银灰色广袖翟衣,底下的百褶裙则是黑色的,头上并未点钗,而是带了银丝莲花冠,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送殡呢。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哪怕一套深衣也让他穿出山巅云蔼般的孤高来,沈语迟大着胆子勾住他的下巴:“不及美人你十分之一呐。”
裴青临并未动怒,自上而下乜了她一眼:“轻浮放诞。”
沈语迟被他这眼神看的心痒,上爪子又摸了把美人的下巴,得意地jian笑数声:“就轻浮!你有本事报官抓我啊!”
由于裴青临没反抗,沈语迟‘调戏’他调戏上了瘾,等到了地方才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爪子,美人下巴都被她摸红了。
当朝也没开放到让未婚男女单独相亲的地步,沈语迟才进约好的五味楼包间,就见白氏和沈南念都在,夫妻俩知道她和裴青临私交好,见她带裴青临过来也不惊异。次座还坐着一位眼生的挺拔青年,想来就是那位江渥丹了。
如果是现代人,提到探花的第一反应恐怕就会想到‘李寻欢’三字,不知道是不是沈语迟的心理作用,这位江探花眉眼间居然还和焦叔有几分神似,她不由欣赏了几眼。
裴青临微微眯起眼。
江探花倒是没那么多心思,由于裴青临的气势相貌身高实在夺人,他自打他进来,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又见他直接入了座。他不由道:“这位便是沈大娘子?”
裴青临:“...”
沈语迟:“...”
沈南念淡定道:“家妹年方十五。”
江渥丹见自己认错了人,脸色不由微红,忙招呼两人坐下。他洒脱一笑,向裴青临和沈语迟拱手道歉:“是我眼拙,错认了二位。”又举起酒盏来一饮而尽:“我自罚一杯。”
他举止洒脱,言语飒然爽利。沈语迟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举杯道:“江郎君客气了。”
虽然是相亲,但大家还是比较含蓄的,不可能直接把话题带到婚嫁大事上。裴青临忽问了句:“我瞧江郎君举止利落,可是学过功夫?”
江渥丹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沈南念悠然道:“...本来他是不会武功的,但殿试之后,进士夸街,有个女郎见到俊俏探花太过激动,抄起手边的榴莲砸了过去,险闹出人命来,他这才开始习武的。要是因为太俊死了,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众人哄堂大笑,裴青临随意晃了晃手里杯盏:“探花多是取相貌俊秀者,今日我见江探花,才知掷果盈车一词并非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