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前倾的惯性。
“你做什么?”许昭意抬眸。
微红的眼尾工笔画勾就似的,弯出说不尽的风流缱绻。
梁靖川的眸底暗色沉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裹了周身。他的视线下撤,起身时淡声道,“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许昭意轻轻地哦了声,从地毯上爬起来。
夹下一小块鱼rou尝了尝,外酥里嫩,酸甜适口,她对美食并不吝啬夸奖,“你做菜还挺好吃。”
他做的浙菜意外的好。
许昭意对校霸的印象其实有些死板——校霸嘛,不算抽烟喝酒烫头,那肯定也是学习成绩不好,打架装酷耍帅,仗势欺人一流。
但他不是。
梁靖川自律性很高,近乎在各个领域天赋异禀,好像也没什么不良嗜好,除去Cao场那次,就没在她面前抽过烟。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那种家风严明的家庭里教出来的。
如果不算那手难以辨认的字迹,她同桌完美到十项全能。当然,最主要还是他做菜这么好吃。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做给你吃。”
许昭意夹菜的手微抖,筷子差点掉下去,她一时失语。
“你是不是脸红了?”梁靖川很低地笑了声,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许昭意安静地偏过脸,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半晌,答非所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从前,有两个人在吃饭,其中一个人嘀嘀叭叭没完,然后他被打了。”许昭意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巧克力棒,挥舞刀剑似的指向他,“说,能好好吃个饭了吗梁靖川?”
“你在内涵我?”梁靖川挑挑眉。
“是威胁。”许昭意面无表情地抬眸,“我告诉你,你别逼我在心情最好的时候抽你。”
“你打得过我吗?”梁靖川自下而上打量了她一眼,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许昭意啪地撂下筷子,“梁靖川我要杀人了!”
梁靖川无声一哂。
窗外细雨停歇,阳光穿透密布的Yin云,从绚烂璀璨的彩绘玻璃跌进室内,在原木餐桌上洒下斑驳痕迹。
光影浮动处,像一片颠簸起伏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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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家长会还没散场,报告厅门口有人在放哨,班里同学趁着“炫迈”不在,扎堆开黑、玩牌。
“我说你也太菜了吧,没听网上都吐槽你这种坑比吗?在屏幕上撒一把米,可能鸡的走位都比你强。”
“滚,那人家还是靠本事拿一血,你凭啥指责我送人头?”
这票人作贼心虚,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快要弹起来了。许昭意和梁靖川刚回到班级区域,正摸牌的几个人一惊一乍地回头。
“呦,梁老板,您脸怎么了?”赵观良一扭头就乐了。
梁靖川眼皮子一撩,晃了眼许昭意,微哑的嗓音有些戏谑,“你该问问她。”
他手臂上的淤青被校服遮住了,没伤着骨头,就是看着挺唬人。本来额发附近那块并不明显,现在看着也有点泛青。
他被她折腾得彻底没脾气了。
“没事,就打了一架。”许昭意面不改色地从挪开背包,坐回了原位。
“打架?你俩?”宋野从旁边扭头,难以置信地看过来,脸上全是输牌被贴的白纸条。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打架,校霸还输了,这可是能载入“燕京一中历史”的名场面。
“我懂了,”赵观良抖抖脑袋里的黄色废料,下三路的想法脱口而出,“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
许昭意克制住自己想喊“滚”的强烈心情,翘了下唇角,“我说你就信?他自个儿摔的。”
梁靖川懒懒散散地垂着视线,完全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介于他平时莫挨老子那股不耐劲儿,也没人打算刨根究底。
才刚落座,前排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凑过来。
“姐,姐姐,可亲可敬的许姐姐,要不您再报一项吧?”他被不爱运动的女同胞逼到走投无路,已经狗腿到喊许昭意“姐”了。
“大哥,跳远、800m、1500m全是我报名,”许昭意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报名表,“剩下的也让我上,你觉得合适吗?”
“是不太合适。”体育委员欲哭无泪,“可是女生运动短板不积极,人数不够会扣道德风尚分嘛。但凡可以,我自己穿女装上都行。”
许昭意被他央求得头疼,晃了眼报名表上的空缺,“只能让女生够数?”
“那倒不是,”体育委员挠挠头,“就是咱们班男生报名已经不少了,剩下的没多少胜算了,都不乐意报名。”
说着他往许昭意身旁晃了眼。
得,许昭意算是看懂了。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二十班基本都觉得梁靖川跟传闻中不一样,至少脾气还行,但还是没人敢主动跟他套近乎。
许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