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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那天梁靖川并没有出现。
许昭意再见到他是在考场,周一第一场考试开始前的五分钟。
他今早连教室都没来。
转校生虽然参与了摸底考,但并没有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所以统一归入最后一个考场。
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冷淡地重复了遍考试规则:“请各位同学再次核对试卷信息,考试铃前不要着急答题,认真填写信息……”
梁靖川从身侧经过时,许昭意难得分神,抬眸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侧脸稍稍恍神。
他的心情不好,她突然意识到。
倒不是她多敏锐,或者多关注他,而是他都快把“老子现在很烦,滚远点”写在脸上了。
许昭意伸手轻轻扯了下他的校服。
梁靖川偏过头。
许昭意想说些什么,身后监考老师的声音冷冷响起。
“考试马上开始,请各位同学严格遵守考试秩序,不要让自己没脸面。”
许昭意唇角微微抽动,安安静静地将手缩了回去。
阶段考试持续了一天半,时间安排得紧凑,她没机会问他,一直磨蹭到最后一门结束。
教室里的学生都在搬回课桌椅,乱糟糟地像炸了锅。体委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这是考试与拔河的双重洗礼,是智慧和体力的接连较量,有没有兴趣参加今下午拔河,为班级争光?”
“没——有——”
底下的学生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音,像条奄奄一息的咸鱼。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无聊无趣无味,学校应该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行为。”
“刚经受了脑力的摧残,又要我们经受体力的折磨,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就一个字,滚。”
体委省却花里胡哨的台词,直接扔出杀手锏,“老徐说了,过了初赛今晚就放电影。”
宋野率先原地回血复活,“早说啊,扶朕起来,朕能给你拿个第一。”
“拔河比赛居然还要强调统一着装,不准携带物品,”许昭意诧异地看着游戏规则,“难道学校以为我们会拿手机作弊?”
“这得问咱们上一级的学长学姐,他们开创了‘头戴表情包’拔河的先河,用笑死敌人的方式取得全面胜利。”赵观良摸了摸下巴,“由于效果太过卓著,一夫当关,万夫笑抽,今年这方案就给毙了。”
“绝。”许昭意轻笑出声。
为比赛相对公平,每班固定人数35,男女间隔开。前排的签名表传了过来,许昭意签好后推给了梁靖川,“给。”
梁靖川抬眸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不参加?”许昭意单手支颐,若有所思地偏头看向他时,小声嘀咕道,“不参加可就自动归到啦啦队里了。”
她弯了下唇角,轻声笑了笑,“怎么,要不我去拔河,你当啦啦队?”
梁靖川半敛着视线签了名,冷淡又沉郁的情绪覆盖了周身。
低气压持续了两天了,许昭意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一直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刚想开口缓和下气氛,教室门口传来声响。
“服了,又他妈是24班。”
初赛抽签回来,宋野生无可恋地晃了晃手里的小纸条,“怕不是要开门红啊,咱们班去年就是死在24班手里。”
“不要泄气,去年的体重能和今年相提并论吗?”许昭意偏头看了他一眼。
“好像不能。”宋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是听着好他妈心痛,长胖了得意个鬼啊?
难道值得炫耀吗?
“不对啊,”宋野扬了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几个人,“你看看,隔壁班的体重也不容小觑。”
“你说谁班胖呢?”过来串门的钟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朋友,看开点,”宋野循循善诱,“当一个人说你胖的时候,可能是他看走了眼,在骗你;但是当一群人都觉得你胖了,就印证了问题的严重性了,说明——”
“说明骗子和瞎子越来越多了。”钟婷面不改色,冷冷地回了句。
“……行吧,”宋野唇角微微抽动,甘拜下风地抱拳拱手,“逻辑缜密,想法奇特,我竟无力反驳。”
“网宣部的面试过了?”许昭意拎起钟婷身前的工作牌看了看,“你什么时候去的?”
“周五,今天刚出结果。”
“早日混成部长,整顿整顿贴吧和表白墙,”许昭意慢悠悠地咬了一小口苹果,“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一群不干人事的小垃圾。”
“放心,就算你是黑煤球我也能给洗成白的,这可是我强项,”钟婷打了个呵欠,“要不是高一上学期不允许掺和,我早就混成老大了。”
“敢情你的脑容量,都用在这儿了?”
“不提成绩咱们还是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