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桓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吃饭?好啊。”
两人到食堂,病人们已经被依次带到食堂开始午餐。一些病人还需要护士帮他们,或者看着他们,不要把饭菜什么的掉到地上。一个有焦虑症的年轻人不停地和同桌的人说这些饭菜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他更倾向于什么样的午餐,今天的师傅应该怎么做,去掉哪些配菜,又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就……
和他同桌的抑郁症中年人,秃头,并没有听他说的话,看起来他连吃饭的意愿都没有了。拿着勺子面对午餐,一动不动,比看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吃饭还要让人焦急。
焦虑症年轻人就以他做例子,说现在餐饮业有多让人失望,让人担忧。
女护士走过去亲切地问他为什么不吃。中年人握住女护士的手,抽泣道,“我没有资格吃饭对不对?告诉我吧,护士小姐,我的妻子不要我了,我的女儿不认我了,我的弟弟抛弃我出国了,告诉我吧,护士小姐,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年轻人突然大喊了起来,说社会欺骗了人们,像是个斗士一样在餐桌上站立。
岚桓看着还在啰嗦的年轻人和哭泣的中年人,觉得胃里很不舒服,让他不想再吃了。
须允则已经完全熟悉餐厅的情景了,非常自然地咀嚼着食物,“别怪我无情,这种地方,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一周才吃下去饭,看看你能不能打破我的记录。”
岚桓认为须允把他的过去描述地太过于美丽了。如果真如他所说,他应该是个伤感的文艺青年,而不是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奔三大叔。
岚桓看到须允悠闲地将盖饭里的辣椒都挑了出来,有些生气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会从你所说的那个完美男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下午要讲给我听。”
须允咬了口盖饭,“你大概需要半个多月,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和我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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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桓午间准备了他带来的红茶,还有一些小点心,放在他的办公室里。须允说他想睡个午觉,岚桓把折叠椅和须允的沙发并排放着,中间隔着放茶的桌子。
岚桓仰头看着天花板,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要完成他的报告,一定要。他想要成功和名气。只要将须允的故事写出来,并将今泯一的恋人须允的病治好,他一定能得到关注。他想成为人物。
“在我心里,我很爱他。”须允双手叠放在肚脐上,闭着眼睛,声音像海一样平静,“但我不想做小三。我跟他说,我必须和他分手。”
“所以你跑到了国外?”
“那是后来的事情,那晚之后我告诉他,做电影院的放映员会让我很安全,不要激动地到处宣传,也不要经常过来引起别人的怀疑,给我惹来杀身之祸。我会和他做朋友,但是恋人是下辈子的事情。他也不是白痴。纪珉的事情使他回想起了他的无力……如果算起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说不定。你没力量时,没人会臣服于你,弱rou强食。所以他变得更加残酷和心狠手辣了。想要让其他四个家族害怕他,这样就没人再敢有意见了。”
“孩子的思考方式。”
“但却奏效了。他瞄准了一些少数人,一些被社会边缘化的人。同XING恋,外国人,绝症患者,像曾经他一样的穷人,孤儿……他为那些人提供了很多帮助。金钱,政ZHI,法律,医疗上,各种帮助,都是以袁家的名义。这些人比任何为了金钱而跟他的人都要忠诚。因为他肯定了他们的存在……我就曾因此爱上了他。”
“假菩萨?”
须允睁开眼,转头看着岚桓,“你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研究生毕业?还是博士生?哪所大学?”
“我父亲是医学院的教授,写过很多书。我毕业于东生医科大学,博士生。”
“菲兹杰拉德曾写过这么一句话——当你想要评价别人时,要注意不是人人都有和你一样优越的条件。你父亲是个受欢迎的教授,不然也不会写那么多书。你学的专业也是救人的医生,被人尊敬。但他们不是,曾经的我也不是,当我面对大群体而感到孤独时,他和我妻子是唯一救我的人。那些无视的人没有资格指责我,因为他们在我最困难时只是旁观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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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向他们公开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你要回到我身边,好吗?”
今泯一坚持要须允在午饭时间出来,他说有事想和须允商量。
“舅舅一个月前检查出癌症,肠癌,他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我,还给我介绍了一些他在各行各业的关系。我也认识很多有着重要职位的人,我们不再需要害怕那些老头们了。”
须允捧着咖啡杯,显得很不舒服,“你还有婚约,和夏唯。”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如果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自然会明白。”
“但是你舅舅说的也有道理,你不应该把我当做恋人,你需要一个妻子,还需要孩子。再说,大家都知道夏唯要和你结婚的,如果你和她分手了,其他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