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虽是长得人高马大,却有些傻里傻气的。那个被众人称作二哥的小伙子,才是真正的沉着大气, 进退有度。
最喜欢散布小道消息的绒花婶子,在人群中低声说笑着:“你们都瞧见那领头的小伙子了吧, 那就是云朵的未婚夫,将来是鲁家的族长呢,那才是真正有出息的,比胡家这姑爷可强多了。”
“哟, 这么好的小伙子,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定亲没呢?原来跟咱们村云朵定亲了呀。”
“他跟云朵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啊!”
众人交口称赞,得知下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便都期盼着九月快些到来, 想看看鲁二郎当上新郎官儿是什么情形。
东峰县的风俗, 新娘出阁时要用扇子遮面,若是穷苦人家没有扇子的, 便可用一叶芭蕉或一朵荷花代替。胡家的日子在小浪村算数得上的,自然买得起一把团扇。
有了团扇障面,看不清新娘子的面容,只能看到身上的嫁衣和头上的首饰,于是这两样便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大红的嫁衣是每个新嫁娘必备的物件,只是那嫁衣布料可能差不多,上面绣的花却不一样,嫁衣绣的如何,直接体现出新嫁娘是否心灵手巧。
胡牵娣不擅长绣花,只在领口袖口绣了一圈不起眼儿的桃花,瞧着简单秀气。头上梳了高高的双月髻,插了一根母亲陪嫁的桃木簪,和一根夫家送的红石簪。
这身打扮算不上出挑,可是在连续遭了两年水灾的小浪村,能有这么一身体面的装扮出嫁,已经算是不错了。
新嫁娘上了马车,鲁铁杵在前方高喊一声:“新人已成双,打马回家乡!”
众人齐声喝道:“好!”
铁庆和铁树在队伍前方点起两挂迎亲鞭,胡家的人在队伍后方点上了送亲炮,吹鼓手鼓起腮帮子吹着唢呐,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直奔鲁家河。
趁着人多杂乱,鲁铁杵特意跑到看热闹的云朵身边,悄悄捏了捏她手心:“下个月就是咱们的了,你在家安心等着我来迎你吧。”
云朵小脸一红,轻轻推他一把:“快走吧,这么多人瞧着呢。”
鲁家河一共来了两辆马车,前头一辆鲁铁蛋赶着,只拉了一个新娘子,后头一辆鲁铁松赶着,负责拉嫁妆和送亲的大舅哥小舅子们。
瞧见墙根底下笑闹的鲁铁杵和云朵,铁松大喊一声:“二嫂,你别急,下个月我们就来接你啦!”
云朵一愣,转身就往自家院里跑,后悔出来看热闹了。鲁铁杵哈哈大笑,抬腿上了铁松的马车,高声喊道:“兄弟们,记住这条路啊,下个月咱们还来!”
众人朗声大笑,铁庆不禁打趣儿道:“二哥,你要是着急,咱们今儿就把二嫂一块带走得了!”
“我呸!今儿是铁蛋成亲,你二嫂,那是捎带脚带走的吗?你给我小心点,等你二嫂过了门,看她不收拾你!”鲁铁杵笑道。
迎亲队伍笑闹着离开了小浪村,众人便齐齐的期盼着云朵成亲的日子赶快到来。想看看石匠来迎亲的时候,又是一番何其热闹的光景。
终于,一个月过去,天气渐凉,树叶转黄。完成了秋收冬耕的农家人,终于在农闲时等来了云朵成亲的这一日。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是秋末的风有些冷硬。鲁家河的迎亲队伍到了云家门口,众人吃惊的发现,迎亲的马车上竟然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车厢,像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马车一样,木质的车厢,有顶有窗,正面挂了一面红色的棉门帘。
胡牵娣的母亲一瞧,就酸溜溜说道:“到底是迎自己的媳妇儿呀,跟迎弟妹终究不一样,这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还特意加了个车厢。”
绒花婶子打抱不平:“上个月天没这么冷,坐在车厢里白闷得慌,这个月冷了,人家加个车厢不刚刚好吗?”
胡母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继续伸着脖子看热闹。
云家的大门关得紧紧的,鲁铁杵想把新娘子接走,可没那么容易。云海在大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笔墨纸砚。
铁树一瞧就笑了:“小舅子,这是要让我二哥给你做首诗吗?那你还不如让他给你刻个石狮子呢。”
众人哈哈大笑,云海把手一背,挺起不甚伟岸的胸膛,高声道:“吾姐温柔端庄,今日嫁汝为郎。日后回门,若眼中含泪,身上带伤,云海不才,定将汝绑于树上,打到树叶发黄。”
鲁家众位兄弟一听,先是一愣,接下来,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齐声叫好,咔咔地鼓起掌来:“好,小舅子霸气,在我们鲁家河,就没人敢揍二哥。你有这般胆量,我们太佩服了!”
云起作为大舅哥,在旁边负手而立,但笑不语,观察着场面变动,随时准备站出来救场。
鲁铁杵并未恼怒,笑着点了点头:“小舅子如此心疼姐姐,我这个姐夫也替她高兴。我跟你保证,她嫁给我这一辈子,定不会眼中含泪,身上带伤,你且放心吧。”
云海霸气地摆摆手:“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