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给客人沏茶。
众人进屋,孙媒婆笑呵呵地解释:“今日来的匆忙,之前也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因为呀,本来没打算今日来。只因我家小孙子病了,我去清水镇请宋大夫去家里给他瞧瞧,刚好从你家门口路过,口也渴了,就进来讨口水喝。”
人家如此解释,云梓里夫妇自然也不好反驳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过是相个亲,又不是非要把女儿嫁给他。
“这是清水镇的大夫吗?我记得有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也姓宋,是你本家么?”苗氏问道。
这几年孩子们大了,没请过大夫,苗氏对大夫的印象就淡了些,前些年落落小的时候常生病,没少跟清水镇的宋大夫打交道。
宋扶微笑着点了点头:“婶子,您说的那是我大哥,他比我大十岁,有些发福,又喜欢留短须的。”
昨日在街上匆匆一见,没有仔细打听这小伙子的家世。此刻云家夫妻都明白了,这就是清水镇上那个医术颇高的老宋大夫的小儿子。
云朵用托盘端着茶杯、茶壶进来,孙媒婆泛着Jing光的眼神一瞄,就打开了话匣子:“是啊,宋家世代行医,老宋大夫你们也应该是见过的。只不过前几年过世了,这小宋是个很有志气的孩子,若论家中祖传的医术,不比他大哥差。可是这孩子说了,周围四乡八村的,有他大哥一个大夫瞧病就够了,倒不如读读书,考个功名。如今,他才二十出头,便已中了秀才,将来,定然有更好的前途。”
云朵忽然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大对,众人的眼光都或明或暗的看向了自己。她诧异地眨眨大眼睛,双手捧起一杯茶,递给了孙媒婆:“大娘,喝口水吧。”
“哎,好!”孙媒婆伸手接了过来,打量着云朵笑道:“你家这姑娘长得真是俊呀,咱们这十里八村也找不着一个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听说还识文断字呢。”
云朵回过身,又捧起一杯热茶,递给宋扶:“请用茶!”
那青年双目炯炯的看了过来,面带满意的笑容,连连道谢。
莫非……这是来相亲的?
云朵觉得进门讨水喝的这名青年,与以往来到家中的年轻人不一样。虽说年轻的小伙子见到漂亮姑娘都会多看两眼,可那种看是偷偷的,还带着几分坏笑。
可面前这青年不一样,他看得坦然,说话却又十分客气,让云朵莫名地想起了相亲。
宋扶的确对这位相亲的姑娘特别满意,不仅人长得美,说话声音也好听,还知书达理,这样的姑娘在乡下可不好找。
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要么粗暴无礼,要么壮硕得像头小牛,还有的一出声便大声粗嗓,让人听了不舒服。农家人喜欢身强力壮的媳妇,既能下地干农活,又好生养孩子,可他不喜欢。
既然双方已经见面了,便往细处问问吧,云梓里说道:“我们这边马上就要春耕了,你们清水镇没闹水灾,是不是已经插完秧了?”
宋扶喝了口水,把茶杯稳稳地放在旁边八仙桌上,转向云梓里,挺直脊背,认真回答长辈的问题:“叔,前几天已经插完秧了。我家有二十几亩水田,都赁出去了,有佃户种着。我大哥平时忙于行医没有闲暇照顾田地,我呢,喜欢读书,中了秀才,有时给人瞧个小病,有时就帮人做个账房。”
云梓里点点头,这还真是一家非常不错的人家,家境优渥,小伙子有礼有节,并不骄矜。
云朵越看越觉得是在相亲,便红着小脸儿要走出门去,却被孙媒婆一把拉住,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
双方相谈甚欢,云梓里和苗氏对这青年十分满意,宋扶就更不用说了,乐得嘴都合不上,最后更是直言:“我们上游的两个镇子,如今有些人不讲道理,趁下游闹水灾的时候,娶人家姑娘就不给聘礼了。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我们宋家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不仅五两银子的聘礼一分不少,还要多给些布帛粮食,以表诚意。”
云梓里朗声大笑:“我们家其实也不缺那五两银子,只是这不单纯是银子的事儿,这代表的是一份心意。既然你们家有如此诚意,我家便也给五两银子的陪嫁,我们也不是那占人便宜的人家。当然了,这是后话,不急,回头再联络吧。”
孙媒婆把双手一拍:“好勒!咱们这桩喜事就成了,你们也别后话了,这么好的小伙子上哪找去?若不是因为守孝,早就被人抢了,呵呵!回头便挑个良辰吉日,送聘定亲吧。宋秀才,你回家去把房子收拾收拾,粉刷一新,等着办喜事吧。”
宋扶起身,抱拳行礼:“是,虽说家中的三间瓦房也是前几年成亲时才盖的,并不算旧,不过我定然会粉刷一新,张灯结彩,再做个道场,让屋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他笑呵呵地转身要走,却被云梓里嘭地一把抓住了胳膊:“你说什么,前几年成亲时?是你成亲,还是你大哥成亲?”
宋扶一怔,诧异地看向孙媒婆:“婆婆没跟人家言明我是鳏夫吗?”
孙媒婆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说道:“哎哟,这一点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