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冲突。”
来得这么突然?
朱雀问:“来的是羽林卫的谁?”
下属摇头:“不认识。”
王止道:“应是谢寄北。”
朱雀不赞同:“谢寄北年轻,来者必定位高权重能震慑众人……我猜是将军秦正。”
听二位部下争执,裴敏突发奇想,不正经道:“不若赌一注?来,押大赌圣上派来的是羽林卫将军秦正,押小则是长史谢寄北!”
秦正与谢寄北皆是羽林卫中的骁勇老辣之辈,深得天子倚重,派他俩来的几率最大。
对于自家主子的跳脱顽劣,净莲司上下早习以为常,何况有一等高手沙迦和狄彪坐镇,羽林卫的人要进这扇门并不容易。
便不再紧张,王止率先压了二两碎银,道:“押小,谢寄北。”
朱雀丢了一颗银锞子:“押大,秦正。”
下属们:“押大……”
“谢寄北……”
“秦正……”
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石凳上一分为二散落了不少铜板银钱,一群没有去观战的闲人围着裴敏,押注押得不亦乐乎。
唯有那衣裳焦黑的山羊胡疑犯还绑在铁钎上,孤零零的,颇有些哀怨。
约莫片刻,打斗声明显朝偏厅方向而来。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继而一条人影撞开偏厅庭院的大门,直直飞了进来,背部着地滚了一圈迅速挺身而起,抬袖狠狠蹭了蹭划了一道血口的铁青下巴。
裴敏认出这名部下,不由眉尖微挑,怔了会儿方问道:“狄彪,没事罢?”
“老子能有什么事!”狄彪声如洪钟,肌rou虬结,站起来足有九尺多高,宛若巨人般提着重剑一顿,喝道,“小兔崽子,爷爷跟你拼了!”
门口,一条修长熟悉的身影缓缓踏过石阶而来。
裴敏眯了眯眼,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然而还未等她看清楚来人的脸,一旁的狄彪艰难抱起院中贮水的青铜水缸,霎时他脖子及臂上上青筋暴起,睚眦欲裂,借力转了两圈后将铜缸狠狠朝门外来人掷去!
这缸少说也有数百斤,普通人根本无法撼动分毫,纵使高手如云的净莲司中也只有狄彪能搬动一二。
铜缸带着呼呼风响而去,那一瞬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要死了。
裴敏仅存的一点良心发现,思忖自己是否纵容属下闹得太过了?虽说要给新官一个下马威,但她并不打算在自己的地盘闹出人命……
正想着,只听见嗡的一声闷响,门口那人竟徒手接住了那只几乎半人高的铜缸!那么重的东西,他只是朝后退了半步,膝盖微屈便顶住了。
此人天生神力,世间罕见!
四周死寂。
他半截身子都被铜缸遮挡住,修长有力的手指抓住铜缸边缘一放……又是咚的巨响,铜缸坠地落稳,震得地面颤了三颤,扬起一地尘灰。
黄灰弥漫中,一条银铠白袍的身影绕过铜缸而来。
他仿佛于混沌中破出的战神,先是黑靴迈出尘雾,继而是武袍下摆、镶金的蹀躞带,再是墨色的束袖护腕及缠在左腕上的一串黑色佛珠……
最后,是一张冷清英挺的少年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 裴敏戳了戳小和尚结实匀称的臂膀,不屑道:“光力气大有甚用?智慧才是人最厉害的武器。”
贺兰慎不说话。
然而将来……
被贺兰慎轻而易举打横抱起,且挣脱不得的裴敏:……终于知道力气大有什么用了。
(PS:不提倡“铁钎烤人”的法子,好孩子不要学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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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咦,小和尚?”短暂的怔愣过后,裴敏再次感叹冤家路窄。
她猜到了圣上会从羽林卫中调人来净莲司,唯独没有猜到调过来的会是贺兰慎——一个入官场才半个月的佛家少年。
按理说,贺兰慎在羽林卫有大好前程,不该“流放”至净莲司。
日落时分,长安街市陆陆续续点了花灯,如同星河宛转流淌。
天色黛蓝渐浓,颓靡的夕阳与新生的灯火交相辉映,橙黄的暖光洒落,空气中的尘埃都成了浮动的碎金色。
“我奉圣命兼任净莲司督察使,还有谁要立威的,尽管上来。”贺兰慎站定,隔着半个庭院与裴敏对视。
那双眼深不见底,霎时间裴敏竟生出一种被他看透的错觉。
“沙迦呢?”她玩着指间的铜钱,压低声音问道。
大概方才扔缸耗尽了力气,狄彪握着重剑的手微颤,不爽哼道:“屋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