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私也好,不堪金钱的诱惑也罢,归根究底,就是方便他们查案。
没法抱怨。
安楠本是想着能有一具尸体能看就很好,居然能看到全部,也是意外。
“楠……”话到嘴边,安季同急忙改口,“顾问要看那一具?”
安楠:“全部,看手。”
安季同就一具一具地打开给她看,边看边说,“是指甲被修剪过的痕迹吗?”
安楠“嗯”了声,抓住第三位受害者的手,就差拿个放大镜仔细看了。
眼前忽然真出现了个放大镜,安楠没管是谁那么善解人意,拿来就用,放大了看细节。
安季同瞥了眼自带设备的钟斯年,心说能做到队长的位置就是细心。
“我检查过,尸体在水里泡太久,痕迹再多也泡没了。手指的部位异常干净,我想抠点东西下来都不行。”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安楠看完了,随手把放大镜往一边放,钟斯年接得顺手,安楠没在意,只说:“修剪指甲很正常,可是差一点就把指甲剪到rou里去的,就不怎么正常了。”
闻言,徐兴贤的身体猛地一震,和文沙一人一边抢过尸体的手,与自己的手对比,半晌面色讪讪,是他们疏忽了。
又不是自虐,谁修剪指甲会修剪到rou里去?
不怕疼,还是不怕出血?
安楠没在意他们怎么做,问安季同,“指甲缝里什么都没有?”
安季同摇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凶手的反侦察意识有点强啊。
安楠咬唇,“鲁米诺反应测过吗?”
安季同一怔,“没有。”
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他脚步生风地往外跑,“我马上回来!”
文沙屁颠屁颠地凑到安楠身边,“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徐兴贤抢了,“你是怀疑死者死前进行过挣扎,伤到了凶手,而凶手怕修剪单独几个手指会遭到怀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所有指甲全剪了?”
第三位受害者的死亡方式是窒息,比起前两位死者,挣扎起来伤到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安楠点了点头,更多的在结果出来前是不打算多说了。
不久,安季同带着试剂回来。
停尸房的灯光关掉后,死者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指甲缝里产生了微弱的鲁米诺反应。
由于接触面积过小,反应微弱,拿着放大镜才看得清楚那一丝丝的蓝光。
证实了猜测。
安楠:“进行最后一步DNA提取与检验吧,如果和死者本身不一致,应该就是凶手的了。”
没人骂安楠多事。
检测结果一旦出来,证实指甲缝里的血ye不是死者本人的,那么凶手的范围又能进一步缩小。
上周六过后,手或脸受过伤的,就有嫌疑。
与其他人的欣喜反应不同,安楠显得过于冷静了些。
好似这么重大的发现对她而言不值一提,亦或者,她一点不觉得这样的发现会有什么用。
从停尸房出来后,众人各干各的。
安楠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外面,瞳孔涣散,显得心事重重。
钟斯年从安楠怀里抽走那份验尸报告,他也翻过验尸报告,怎么就没注意到这点呢?
“在想什么?”
比起获得新线索和灵感忙起来的其他人,排除在案子之外的他,最为清闲。
安楠:“我在想,人到底要经历怎样的过去才会产生杀人的想法。”
贺泉出生于那样畸形的家庭,因亲生母亲的算计和二十年给予的那么一点点温暖而杀人,或许还要算上最后贺大刀妄想对他出手的自卫成分。
马高朗一生庸庸碌碌,娶了个和喜欢的女人相似的女人,又千方百计地偷来牧云露的卵子,他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最终忍无可忍。
真要说起来,似乎两者都不值得他们赔上后半生。
林映秋算计亲子,有勇气自杀,没勇气亲自动手杀了毁她一生的男人和那些个一次又一次作践她的畜生们。
马高朗早知道甘亦凝是什么样的人,能忍受那么多年的绿帽子,怎么就最后崩盘了呢?离婚不行,非要杀人解决问题吗?
安楠不懂。
正如此次的案件,她不懂成年男女你情我愿的交往分手怎么能闹到杀人的地步?
或许,案件的背后又隐藏了令人动容的隐情。
钟斯年设身处地地想,不,不用他设身处地,“看到翔宇尸体的那一刻,我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安楠一惊,却听钟斯年继续说道:“我想打完配枪里的所有子弹,把凶手打成马蜂窝,我不想让凶手死得太痛快,所以每一枪都不会打在要害上,让他自己也尝尝生命一点点流逝的痛苦与绝望。”
安楠惊得汗毛倒竖,钟斯年是刑警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