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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高赞的行为很有分寸,保持一种近一步暧昧,退一步生疏的距离。
不是因为钟斯年与樊天瑞的先后出现和钟斯年给他的强烈威胁感,令许久没有进展的他焦躁起来,他依旧会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安楠慢慢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进而在合适的时机接受他的身份从朋友到男朋友的转变。
而不是急切地采用盾牌的说法。
一步错,满盘输。
安楠很头疼,没戳破前能把高赞当热心学长,戳破后她没那么好的心态心安理得地享受对她有好感的学长的付出。
要怎么委婉地拒绝,成了问题。
不等她想出合适的办法,宁市再添命案。
钟斯年的车停在学院楼下,他在戒烟,手里没有烟,只有薄荷糖。
安楠上完课下来,钟斯年吃完了一打薄荷糖,糖盒被他散乱地丢在副驾驶座,没有收拾。他双手插兜,靠在车门上,仰望天际的侧脸,轮廓很深,又瘦。
一周没见,消瘦很多。
“钟队。”
钟斯年回过头来,眼里残留着几分茫然,眼神在捕捉到安楠的身影后成功聚焦。
“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斯年有事不是打电话就是让安楠去警局,还是第一次跑学校里来找她。
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事,还是大事。
直到安楠走到身前,仅仅一臂的距离,钟斯年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个度,嗓音里有着刻意控制还是没有藏住的怒意与克制。
“这回,要拜托你了。”
安楠第一次听他如此郑重地拜托,那个会笑嘻嘻揉乱她头发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变得……
“好。”
没有听是什么事,安楠先应了下来。
这很不寻常,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是以她对钟斯年的了解,能让他低头的恐怕是真遇上了难事。
“说说吧,什么事。”
钟斯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脸色在看到副驾驶座上散乱的薄荷糖糖盒时微微一僵,大手抓起糖果往车载烟灰缸的位置一扔,塞得满满的。
“上车,路上说。”
安楠点头,回头看到室友们还在等她,“我和室友们说两句。”
“嗯。”
钟斯年目送安楠朝三个女孩的方向走去,忽然察觉到一股刺人的视线,他循着方向看去,高赞靠在四楼窗户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隔空对视,表达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意思。
另一边,寝室三人冲安楠挤眉弄眼。
樊淳美:“钟队怎么来找你了?”
裴施然:“是不是察觉到男神的攻势,坐不住了?”
孟思莹:“这是只有男人才懂的战争。”
孟思莹一副看透世事高深老尼的样子,樊淳美和裴施然顺着她看的方向一瞅,缩了缩脖子。
好么,看不见的硝烟真可怕,抢女人的男人更可怕!
等安楠察觉不对回头去看,那两人的视线早已分开,一个还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似乎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变动。
安楠只看到同一水平面上的钟斯年,见他没什么异样,回头对三个满脸“高手高手”的室友说:“我有事先走,帮我把书带回寝室吧。”
“交给我!”裴施然接过了书,寝室四人只有她背着的双肩包能多装点,其余三人全是随身小包,装不了多少东西。
“谢谢。”安楠挥挥手,上了车。
钟斯年打起方向盘,末了,抬眼一看,高赞还站在那,表情比之前更冷了些。
路上,通过钟斯年的表述,安楠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跑到学校里来,还要她帮忙了。
第四具尸体被发现了,死亡的男性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美人。
那人和钟斯年在京市相识,半年前来到宁市,两人有着不浅的交情,他需要回避案子,无法亲自动手查出凶手,又不放心警局其他人,只能拜托安楠。
安楠自我代入,要是她交情好的朋友突然被杀,她很可能控制不住砍人的想法。
“你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能被局里的其他人听到。”
“嗯?”
“被他们知道钟队竟然不放心他们自己查案,可不是……”安楠本是想稍稍活跃点气氛,免得他太低沉消极,然而一转头,对上钟斯年若有所思的眼,忽然卡词。
“可不是什么?”
“没什么。”安楠坐直了些,“再说说案子吧。”
钟斯年没逼她,转到案子上,“与前面三起案件不同,没有其他伤痕,一刀毙命,伤口在心脏。凶器的伤口和第二个受害者一样,是手术刀。”
“没有其他伤痕,一刀毙命,手术刀。”
安楠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关键词,“如果是同一个凶手,就表明你的朋友不是凶手要杀的人,很可能是在绑人或杀人过程中碰巧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