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大脑袋蹭了蹭她肩臂。
常兴看到,动容之后,愈发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雪狼自己等,侯爷兴许无所谓,夫人和它一起等,侯爷一定受不了。
夜风习习,温柔地回旋在天地之间。
贺颜望着空荡荡的街巷,想着实际的事情。她知道宫门已经落锁,不出意外,蒋云初不会回来。只是应该陪着雪狼等一等,总要让它有个过渡。
张府那边,她派人盯到了春节前,听闻张阁老一直拘着祖孙两个,心里便有数了,撤回了人手。
张夫人就算脸皮再厚,也不会再去打扰先生。
程静影曾问过她,记录张汀兰每日行径的话,是吓唬人还是确有其事。
彼时她笑了一阵。当然是唬人的话,不过,做出一份也非难事——女孩子之间,总有些没来由的矛盾,不喜张汀兰的女公子有几个,对她的动向,只要是值得一提的,她们一定如数家珍。更何况,书院里还有一些蒋云初的人手,有一些应该就在学子之中,也能帮忙。
之所以那样说,是必要的。张夫人、张汀兰本意就是混淆视听,她当然就得拿出个诸事一清二楚的态度。
祖孙两个那般行事的原因,她一点兴趣也无,日后最好是互不来往,来往的话,她也不会与之冰释前嫌。
打过亲友歪主意的人,她记仇。
外书房里的自鸣钟响起,悠扬厚重的声音传到院落之中。
贺颜站起身,“跟我走。”
雪狼冲着她摇尾巴,不动。
贺颜让神色显得严肃一些,拍抚它的背,用动作给它命令,再一次重复:“走。”
雪狼低低地嗷呜一声,垂头丧气地与她离开府门,回了内宅。
常兴等人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逸出欢快的笑容。
回到正房,雪狼蔫儿蔫儿地走到自己的小毯子上,趴下。
贺颜吩咐婆子把院落通往前后的门关上,走到雪狼跟前,好言好语地哄了它一阵子。
雪狼虽然不大高兴,但见门都关了,彻底不用惦记了,只好认头,终是在她轻抚下酣然入梦。
能迁就她就好。贺颜笑着,回寝室歇下。她是想让雪狼渐渐明白并接受,蒋云初不回家的情形并不少见。在她记忆中,他就没有真正清闲的日子。
.
寅时,皇帝醒来,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起身倚着床头,用了一盏羹汤,唤莫坤、蒋云初到面前:“今日的朝会不能免。你们巡视皇城各处守卫,若不得当,便重新部署。”
二人恭声称是,莫坤心里想骂娘,蒋云初则是心甘情愿。这差事,应了那句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皇帝打量着他们,莫坤满脸倦色,蒋云初一如平时,只是面色稍显苍白。“这几日,你们要辛苦一些。”
二人齐声说不敢当,随后,蒋云初道:“今日皇上不舒坦,莫大人一直记挂着,已有几日不合眼。待得部署完皇城守卫,皇上便让莫大人去值房歇息一半日吧?”
莫坤聆听期间,很配合地做出担忧之色,摇头道:“不必,在皇上跟前,臣心里才踏实。”
两个人的几句话,让皇帝心里很是熨帖,唇角牵了牵,慢悠悠地道:“临江侯说的在理,便是铁打的人,几日不眠不休,也撑不住。朕在病中,疏忽了这一点,你们两个轮值即可,只是,要与各自手下打好招呼,不能说自己上峰不在,便不听吩咐。”说到这儿,凝着蒋云初,“你尚在新婚,若非没旁人可取代,朕断不会让你前来。”
“皇上言重了。”蒋云初拱手行礼,神色温和而认真,“这是微臣本分。”
皇帝没掩饰眼中的赞许,唤宫人赐座,问起两个人手边的差事,这几日宫里、官场的动静。
二人的差事就是这个,一一作答。
叙谈了小半个时辰,皇帝命他们去忙正事,自己由宫人服侍着更衣、用膳。
蒋云初、莫坤走出养心殿,前者派手下要来一张皇城舆图。
莫坤问:“还真要重新部署得罪人啊?”锦衣卫是上十二卫之一,他们两个要是把其余的十一卫得罪了,往后行事少不得被人使绊子。
蒋云初睨他一眼,“就是为了不开罪人,才要摆出个像模像样的架势。”
莫坤很快会意,笑了。
两个人看过舆图,定好分头巡视的路线,到了早朝的时辰,便又打起Jing神,随皇帝上朝——莫坤本不需随着上朝,在这上下,也要破例。
皇帝拖着病体上朝,不过是让文武百官安心,或者说,让他们死了趁他生病兴风作浪的心。再者,生病时邪火盛,谁敢惹他不悦,正好让他排遣一些火气。
他没安好心,朝堂之上的气氛自然好不了。
内阁处理事情的进度慢,几个人并一并申斥了一通。
有言官弹劾蒋云初好赌、品行不正,贺家亦过于张扬,请皇帝降罪,皇帝只问了蒋云初一句,有没有再去赌坊。
蒋云初说没有。
皇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