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到她面前,掉转身,又弯身,“来。”
“啊?”贺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上来,背着。”他说。
“……”贺颜担心他会太累。
“快些,不然把你扔河里去。”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好、吧。”
背着她快步往前走的时候,蒋云初嘀咕道:“要下雨了,又没蓑衣折伞,你可千万别生病。”
贺颜听到了,没吱声。
那晚,他们抵达投宿的道观时,全都淋成了落汤鸡,狼狈的可以。
幸好,小道士给他们熬了一锅姜汤,又送上清淡可口的饭菜。
吃完饭,蒋云初让她脱掉鞋子,看过她好几处磨破皮的小脚丫,说等着。
半个时辰后,拿来一小瓶药膏,送到她手里,“自己涂在脚上,可以么?”
她用力点头,握紧盛着药膏的白瓷瓶,“可以的。”
蒋云初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脸儿,“乖,上完药就睡觉,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她又用力点头,“好!”心里是很开心,却没来由地想哭。
说不清是因何而起。
到如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贺颜的手臂缠紧了蒋云初,“阿初哥哥……”
“嗯?”
贺颜轻声道:“我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你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我也能为你付出一切。”她轻声说。
“是不是最好,我也不敢说,毕竟还有你爹娘、哥哥、师父,我只敢说,只会对你一个女孩子尽心竭力地好。”蒋云初手势温缓地拍抚着她的背,“至于你能为我付出的,我不要一切,我希望越少越好。”
贺颜动容,半晌做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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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雪这两日有些心烦,这会儿洗漱以毕,揽镜自照时,无声地叹了口气。
嫁入王家之后,夫君王偁对她很好,公公婆婆见她懂事,待她也还过得去,只是妯娌让她心里特别不舒坦:人前笑脸相迎,人后冷面相对,眼神中透着鄙夷。她再不痛快,也发作不得,人家是嫡长媳,身份压她一头,又没在明面上出破绽,她也只能生闷气,一而再的。
这种事,王舒婷只能和稀泥,交情与宅门内的相处是两码事。听她吐过两次苦水,每次都是好言规劝,说忍一忍就过去了,时日久了,大嫂也就不好意思了。
——这叫什么话?欺负人、看不起人还有不好意思一说?
于是,杨素雪竭力转动着脑筋,想着只能设法快些站稳脚跟。尚在孝期,夫妻同房都要相安无事,母凭子贵这条路想都不要想。于是她就想,若是能帮婆家拓展人脉,同样能赢得公婆的看重。
杨家的人在她与杨素衣出嫁之后,便返乡守孝了,以前通过杨家结交的人,就算还能继续来往,婆家也不会允许——与杨家有牵扯的人,在婆家看来,都是跌份儿的存在。这样一想,便知道公婆如今对她的那份好,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她日后能为家族开枝散叶的情分上。
那么,还有什么人是她可以利用起来,让婆家对自己另眼相看呢?——婆家没有勋贵、书香门第的计较,说白了就是门第高、用得着就行。
这就好说了。
她想到了翎山书院。
在如今,风头正盛的是贺颜,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才名、美名已经流传开来,加之与蒋云初的亲事又是皇帝赐婚,寻常人提起来,很是艳羡。其次便是何莲娇、许书窈。芙蓉院前三甲,分量一向很重,何况她们考进上舍没多久就出科了,足见功底。
这三个人比起一般闺秀,性格都很单纯善良。
没错,杨家姐妹与贺颜、许书窈生过嫌隙,甚而起过冲突,杨家与贺家也有过很深的过节。但是,在书院的时候,她是被杨素雪逼着去招惹贺颜的,而且如今已是王家媳,杨家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大可以与贺颜、许书窈细说自己的苦衷,得到她们的谅解与同情,冰释前嫌之后,常来常往。凭她的手段,不难办到。
难的是见不到她们的人。
去书院找,以陆休那个护短儿的德行,没有一定的理由,根本不会让门房放行。
而休沐时,如果不是交情很好的人,真不好登门叨扰,谁离家十来天都会想家,要与亲人好生团聚。真在那时候上门去找,多半会吃闭门羹,便是得以相见,也只是耐着性子应承片刻罢了。
那么,只能拐着弯儿行事。
贺家虽然曾被皇帝打压,门槛却真的很高,递帖子过去是自讨没趣。何莲娇那边也一样。
许家则不同,许老爷是礼部堂官,门第与王家相等。而且据她所知,许老爷膝下只有许书窈一个女儿,宠爱备至,这样的话,许夫人私心里不论怎样,面上都要做出十分看重许书窈的样子。
——经过这样一番思量之后,她开始寻找机会,与许夫人攀交情。
然而事实让她很无语:递帖子到许家,许夫人称病不见,派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