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十分昏暗。
她打开火折子,没急着翻找,先看卷宗上有无尘土,不然,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还好,里面的一切虽然看起来有些乱,但很干净。
贺颜的心跳得特别快:她想窥探到父亲的秘密,这要是被父亲抓到,挨罚事小,他伤心事大。
强自镇定下来,她开始查看卷宗。
抽选了几份,没看出什么蹊跷,只是父亲私下里记录下来的军务上的事情。
她实在没耐心也没时间看完,小心翼翼地把卷宗按原样放好,熄了火折子,有些茫然无措。
这就出去?这种机会可不多,一无所获未免太可惜。
她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开始来回踱步,感觉这密室不对劲,存放的东西并没什么要紧的,而且她估算过,不该是这么一点点大。
或许这只是一个进入密室的过道?
她静下心来,敲了敲两边的墙壁,有一边的声音反常。
她心头一喜,开始寻找机关。
这儿的机关,藏在书案下面。
按下去,一侧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向一边移开。
贺颜闪身走进去,打开火折子。
这间密室就像模像样的了,布置得宛如一间小书房。案上有六角宫灯,贺颜也没点,仍旧用火折子照亮。
她知道父亲一些存放东西的习惯,因而很快停在了一个小书柜前。
书柜上了锁。
难不住她。
她取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捣鼓三两回,锁开了。
这是央着蒋云初教她的,那时并不是为了做贼,是因为钱匣子、妆奁匣子上锁之后,她总弄丢钥匙。
贺颜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打开厚实的柜门,看到里面存放着很多信函。
这就必须得点灯照亮了,不然能把她累个半瞎。
麻利地点上六角宫灯,她站在书柜前,按照次序查阅信函。
第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少年的画像,另有一张信纸,言辞简练地写着:安阳成諟,年十七,身世不详,出生月日不祥,酒楼伙计,得过且过。攀谈套话无果。
她挠了挠额头,又歪着头打量。这画像,她是第一次见,却怎么有种见过的感觉?
第二封信仍是一幅画像一封信,写的是:开封孙冲,年十七,身世不详,出生月日不祥,务农,勤勉踏实。攀谈套话无果。
贺颜看完前几封,顾忌着时间,又抽取了几封来看,情形大同小异,只是因着年月的不同,写信的人在信上提及少年年龄时变成了年十六、年十五。
只是,看着看着,她察觉到画像中一个共同点:少年都有着近似的飞扬的剑眉、漂亮的眼睛,只说样貌,都很出色,但因出身涵养不同,气质也就不同。
到此已经可以得出结论。
她从速把书柜恢复成原样,又检查一遍,离开密室。
回到书房里间那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一抬头就对上黑着脸的忽然回家的父亲。
还好,没有。
转到外间,在棋桌前落座,她拍着心口,连喝了两杯茶给自己压惊。
.
贺夫人见到辛氏,听对方仔细说了聂家的事。
辛氏只庆幸蒋云初有先见之明,贺夫人这边想的可就多了。
之后闲话家常,贺夫人问道:“日后有什么打算?”
辛氏就笑,“并没有,只想调理调理身子。云桥想去外面游山玩水,听听就罢了,总要等到颜颜、云初成亲之后再说。已然赐婚,不论婚期定在哪一年,我们这边也该一点点筹备起来。”
贺夫人笑着携了她的手,“待到明年,云初站稳脚跟,便是颜颜出嫁的时候了。女大不中留,十五六出嫁也正合适。”
辛氏面露喜色,“怎么会有您和侯爷这样开明的长辈?”
贺夫人暗自苦笑。漂亮话谁不会说?她这不是没法子么?颜颜留在娘家,她总少不得心惊胆战,那就还是早些嫁的好。
说了大半晌的体己话,贺夫人道辞回府。
路上,她琢磨起一些事来:前一世,蒋家被诬陷通敌叛国,会不会与聂家有关?
前世,聂宛宛怎样了?她还真不知道。一个别人家里的小妾,她又没起过疑心,自然没留心打听过。
但是聂家下场肯定好不了。蒋家闹出那么大的事,自然要里里外外清查,总会揪出罪魁祸首。蒋云桥是心善,但吃过大亏之后,也慢慢变得果决冷酷起来——
前一世颜颜离世两年后,一次出门偶遇,蒋云桥上前行礼,神色冷漠,对她说:“夫人可否帮在下问贺侯一句,而今情形,他可满意?”语毕,转身便走,步调决然。
她当时所有的,只有疼痛、思念,只有对蒋家的愧疚。
蒋云初对不在意的人,视其性命如草芥,肆意践踏摧毁,而在意的,一直予以照拂,其中就包括蒋云桥夫妇,和贺朝夫妻。
给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