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墙之下,贺家、许家两个孩子参与其中,若有人执意说出对她们不利的话——”
陆休也笑了,笑容凉凉的,“除了杨家、王家,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执意说那两个孩子的不是。老夫人若以为女孩子被泼脏水是很容易的事,那您将杨素衣也一并领回去,她的名誉,书院大抵保不了。”
杨老夫人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先生误会了,我只是顾虑人多嘴杂而已。”
“书院哪一个因此事诋毁贺颜、许书窈,当即撵出去。”陆休凝着杨老夫人,“余下的事,请杨家、王家费心,两个孩子要是在外面被传出什么闲话,那么,翎山书院少不得登门叨扰,询问是否与你们有关。”
自从儿子位居次辅,杨老夫人到何处不是被人捧着、敬着?陆休这强势的态度让她怒火中烧。偏生又发作不得,京城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书院,她总不能让杨素衣失去扬名的好所在。
她语气有些生硬地道:“全听先生安排就是了。”
陆休颔首,让沈清梧送她去花厅,与早已来过的王太太喝茶。
没多久,杨荣的父亲过来了,一番周旋之后,答应按照家规,在书院派去的人手监督之下给他三十板子。
接下来,书院召集全部学子到场地最为开阔的骑射场,公布了杨素雪、王舒婷、杨荣的过错及处置:各领十鞭子,就此从书院除名。
十鞭子或许不算什么,但当着全部同窗受罚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书院君子社有千余人,芙蓉院有二百多人。
知耻,才能知过,若到这地步还执迷不悟,那就真无药可救了。
至于杨荣,书院不能出面责罚,但宣布了他家中与书院达成关乎责罚的共识。
陆休负手立于高处,俯视着一众学子,衣袂随风飘飞,道骨仙风之姿。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道:“今日之事,引以为戒。如有下次,绝不是这般从轻的处置。”语声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里。
很多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还叫从轻处置?您还想怎么着啊?
陆休神色冷峻,“日后凡有此类是非,书院会将人送到官府,犯错之人是书院之耻,其家族子弟闺秀,不得入翎山书院。“
场内静默下来。
陆休转身,示意武睿挞罚杨素雪、王舒婷。
他将事情闹大了,故意的。
他不想贺颜再遇到这种膈应人的是非。
她是太单纯了,可又能怪谁?是他和云初把她惯坏了。想要她Jing明睿智起来,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贺颜望着陆休,渐渐悟出了他的良苦用心,眼中现出感激之色。
她握了握拳,暗下决心:一定要快些长大,不再让先生为自己劳心劳力。不,他还得罪人了,分明是把杨家、王家的面子当鞋垫子踩了。
这可怎么好?
人们都说,杨阁老成为次辅是小人得志,恰好赶上那两年皇帝与内阁过不去,气得好几位阁老相继辞官致仕,于是,在皇帝面前特别听话的杨阁老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成了次辅。
能收拾次辅的人,也只有皇帝、首辅张阁老。
皇帝就不用指望了——鉴于贺家曾经被皇帝刁难三年之久,贺颜对皇帝半分好感也无。
至于张阁老,倒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但他会有那个闲情么?
遐思间,眼前事已结束,学子井然有序地离场。
贺颜特地去找了陆休一趟,说了自己一番思量,末了道:“得想什么法子,才能让首辅大人看次辅不顺眼?”
陆休心里挺欣慰的,态度就很柔和,“还没到那个地步。杨家忌惮书院,书院可不会忌惮杨家。”
贺颜稍稍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辞,回芙蓉院上课。
陆休派人唤来沈清梧,道:“往后,你对颜颜上心些。她是罕见的天赋异禀的孩子,但有时候是真缺心眼儿。”
沈清梧说好,又打趣他:“你到底是她师父,还是她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休一本正经地说完,就皱眉咕哝,“我要是她爹,一天得把她吊起来打八回。”
沈清梧莞尔。
陆休凝了她一眼,“每日都要看到你们这些不省心的,我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说着摆一摆手,“走吧。”
沈清梧与他对视片刻,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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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雪和王舒婷被逐出了书院,碍眼的人一下子少了两个,贺颜与许书窈的心情特别好。
当晚,两人去南院找到蒋云初,一起去了陆休住的听雪阁。
贺颜与蒋云初小时候,在庄子上住了三年多。期间许书窈也因故过去,住了两年左右,两个女孩就是在那时成为好友的。
那两年,许书窈也在陆休的指点下读书习字。她不曾习武,陆休也压根儿没提过让她习武。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陆休半个亲自教导的学生。
晚膳是六菜一汤、寿面,对此,贺颜已经很知足。要知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