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话,册立太子、赐婚的旨意会在同一日下来。颜颜……”
“不!”贺颜打断他,双眸因愤怒、伤心闪着寒芒,如同寒月夜里最亮的星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
贺师虞见状,因着意外,规劝的话一时哽在了喉间。
贺颜哀哀地看着父亲,语声已有些沙哑:“我和他,我和蒋云初是怎么结缘的,您还记得么?
“我五岁那年,哥哥与杨阁老幺儿起了冲突,失手将人打伤。言官弹劾您教子无方,那时皇上又蓄意打压勋贵世家,便使得两家之间的一桩小事被数倍夸大,您与娘、哥哥竟不明不白地进了大牢。
“我是最幸运的。您与娘有先见之明,事发之前,便让我拜在了陆休先生门下,也将我托付给他。
“陆先生带着我去了三不管地界的庄子,同去的,还有蒋云初。
“我在庄子上一住就是三年。
“如果没有蒋云初,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刚拜师,怕陆先生,什么话都不敢跟他说,他又不是会哄小孩子的人。
“那三年,没有贺府的锦衣玉食,习文练武也很辛苦,却是我迄今为止觉得最惬意的光景。您可以说我没良心,但事实如此。
“因为,我有他作伴。”
有一刻,贺师虞避开了女儿的视线,可最终还是决然地道:“你也记得,贺家经历过怎样的变故。那三年,我们过得很苦。
“正因前车之鉴,如今我更需理智处事。
“你要贺家满门陪你踏上黄泉路么?
“你与梁王的姻缘,没得转圜。”
贺颜摇头,再摇头,“我们青梅竹马,不要说锦绣堆里的人,便是翎山书院上下,亦是无人不知。
“陆先生是书院山长,为学子拥戴。只要您开口,他一定会帮忙,说自己是为我和阿初哥哥保媒的人。有他出面,梁王定会有所顾忌,不会算计贺家……”
“住口!”贺师虞冷声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罢了!”
贺颜身子已有些发颤了,语气变得轻飘飘的,却有着前所未有的一份不屑:“到底是我一厢情愿的推测,还是您变得利欲熏心,想做皇亲国戚?”她抬起手,将掌中宝物送到父亲面前,“这是什么?为何要否认?贺侯爷,您是不是要卖女求荣!?”
贺师虞震怒,大力打开她的手。
焕发着盈盈光彩的宝石随之飞出,碎在地上。
贺颜发出一声低呼,疾步走过去,蹲下,将碎成一片片的红宝石捡起来,收入掌心。
这期间,贺师虞道:“到这地步,我已没别的好说。我也不瞒你,下衙前皇上召我进宫,梁王也在。梁王对你一见倾心,皇上那意思,看起来是不论如何也要成全。
“我说你尚未婚配。
“欺君之罪,可轻可重。”
贺颜不可置信地望向父亲。她以为有转圜的余地,却不想,只是被告知结果。
她眼中噙满失望、悲凉,再到绝望,“也就是说,就算我们定亲一事传得满城风雨,您也会寻由头将婚约作废?”
贺师虞默认。他本就心虚,无法再面对女儿,匆匆交代一句,去了外院。
握着宝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使得那些小石头的棱角刺破肌肤。鲜血,缓缓地从贺颜手指缝中沁出。
是因了那点点惊心的红,贺夫人才回过神来,强力挣扎着起身,走到女儿面前,“颜颜,颜颜……”一边无助地唤着,一边试图掰开女儿的手。
贺颜却已似失了神智,仍是望着父亲先前站立的方向,握紧的手,一点力道都不肯松。
血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不消片刻,汇聚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贺夫人越是心急越是失力,过了片刻才醒过神来,抖着声音唤下人。
贺颜被惊动,缓缓低下头,看着不断沁出鲜血的手,一点点松开来,喃喃地道:“疼,好疼……”
贺夫人将女儿搂进怀里,失声痛哭。
三日后,皇帝册立梁王为太子的同时,为他与贺颜赐婚。
接旨的时候,贺颜神色平静。
皇帝亲赐的姻缘,大多百日内成婚。
婚事在即,蒋家那边出事了:已贵为太子的梁王给蒋云初的堂兄安了个忤逆犯上的罪名,将人关进了北镇抚司。
之后还不消停,得空便登门,要见贺颜。
贺颜见了他一次,之后说要到别院住一阵。
贺府的人见她还算平静,便没阻拦。
贺夫人听说太子又去见了贺颜两次,俱是不欢而散。她预感要出大事,却不知道关于谁,无从防范。
几日后的深夜,消息传来:太子出门遇袭,当场身亡,没抓住刺客。
贺夫人松了一口气,翌日赶到别院,要告诉贺颜,看到的却是女儿重伤,名医束手无策,只用人参吊着命。
她隐有所感,单独相对时,问女儿,是不是她刺杀的太子。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