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除了皇宫估计就她府里最大。
她上次去御花园花了了两刻钟就已经觉得很远了,谁知驸马的院子居然离自己的正院这么远,她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的步行,她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将沈庭继挪那么远的,她累的不行,忍不住转过头问桑琪,“怎么驸马的院子这么远?”
桑琪看了看她,一脸诧异,“自本朝立国以来,公主府的格局都是按照这样督建的。从前公主就是觉得太远,平日里忙怕没时间见驸马,这才将驸马搬到一起住的,谁知前几日,公主又将驸马迁了出去。”
她这样一说,李锦瑟才想起来书里好像隐约提过,前朝有些公主爱养一些面首在府里,为避免驸马撞见尴尬,所以公主跟驸马的院子都是隔得特别远,只有公主召见驸马的时候,两人才会住一起。
而且,尚了驸马以后,是不可以再出仕的,所以,当驸马并不是多好的没事,但凡有些骨气跟权势的人家,是绝对不会让家里稍微有些出息的子弟尚公主的。
书里只说沈庭继被强迫,也不知他是被怎样强迫的,很多细节东西也不知是书里没写,还是她忘了。
她这一路走来,原本生了满肚子的怨气,没想到却在看见院子里那个宛若游龙一样的白色身形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沈庭继正在练剑。
饶是电视上见多了别人舞剑,真正近距离的旁观还是不一样的。她虽不懂剑术,却也觉得沈庭继是个个中高手。
长剑如芒,气贯长虹,衣袂翻飞带起的风扬起肩上的发丝,一收一放之间,清姿卓然。
李锦瑟站在院门口就这样定定看着他,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的来意,看的有些呆了。
从前看书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些过于美好的诗词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人太过于浮夸,实在没法让人想象是什么模样。
现下她身临其境,却又觉得那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沈庭继身上的那种气质。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1」
这样的一个人被困在这方天地里,着实太可惜了。
她从前总是想象不出前期被原身折去一身傲骨的沈庭继,后来谋反的时候是何等恣意耀眼,大抵就是眼前这个样子,舞个剑都能舞出万夫莫当的气势来。
正在练剑的沈庭继一个转身刚好看见她站在那,面色一僵,瞬间收了剑势,将剑背在身后,又恢复了一贯冰冷的模样,站在那看着李锦瑟,看不出没有悲喜。
“好剑法,实在是好剑法!”李锦瑟缓过神来鼓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额头上还渗着汗,衣着单薄的沈庭继身上。
嗯,对待客户,要想春天一般温暖,嘘寒问暖,则是最基本的常识。
就是她觉得,自己怎么跟在骂人似的,不过好在沈庭继听不懂,眼皮子都没抬过。
冬日里他穿的略显单薄,大抵是身上出了些汗,衣服较为服帖以至于他筋骨尽现,显得身型极好,她一时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她看了看立在屋檐下捧着茶的阿德,没想到这个人腿脚还挺快,方才从她院子里离开,眼下就已经回来了。
“还不赶紧替你们驸马拿件衣服过来,万一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阿德收到命令赶紧回了屋,不一会儿便拿了件赤色大氅和一块干净的锦帕出来。
沈庭继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将那件大氅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
大抵是因为方才李锦瑟的眼神太过露骨,沈庭继有些笨拙的手法将脖子上的绳结打的死死的,然后将衣角都拉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地方来。
李锦瑟心里觉得好笑,上辈子她什么样的美男裸体没见过,就他穿的这么严实,瞧那个样子就好像她会扑过去似的。
她挑了挑眉,朝他走进了几步,“驸马早上用膳了吗?”
沈庭继抿着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那副不带任何感情却异常好听的嗓音“已经用过了,公主可……”
“咕噜咕噜……”
他话音刚落,肚子里却传来了一阵不太雅观的响声,他今日一大早就练剑到现在,方才那句话不过是敷衍,谁知肚子竟然那么不争气。
李锦瑟见他轻咳一声转过脸去,白皙的耳垂有些微红,觉得古代人真是有趣,这样都能脸红,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如此不经逗。
她看了手札自然是知道他这个时辰并没有用饭,方才估计是想让自己赶紧走才说谎的,她又刻意朝他走进了两步,看着他的肚子,故意拖长了音调,“用过了啊……”
沈庭继:“……”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没有说话。
李锦瑟看的出他的窘迫,她也无意拆穿他,让客户丢了脸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指了指桑琪托盘里的酒,“前些日子里从皇宫里拿回来的贡酒,听说是西域送来的,今日想拿来跟驸马一起尝尝,不知驸马可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