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算账啊,把账算清楚。我以前年纪小,没有能力,只能靠你帮我。现在我大了,我能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能养活我自己,所以,你不用再帮我了。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没其他关系了。”
“孟真……”简梁开口,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在胡闹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想了很久了,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回来。其实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和你说清楚的。”孟真指指那张欠条,“收起来吧,十年呢,我故意把时间写长一些的,我也不想逼死我自己。”
简梁生气了,气爆了,气得心脏都在疼了!起身抓起那张欠条,三两下就撕得粉碎,手一挥,纸屑四散,他指着孟真怒吼:“把你刚才,所有的话都收回去!!”
孟真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纸片,也不恼,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来:“我就知道你可能会撕掉,所以我抄了五张呢,你要不要再撕?”
简梁愣住了,眨眨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把我们的关系,当成了什么?这么多年了,十二年,就剩了这么一张纸吗?”
孟真没回答,眼睛四处一看,视线再转回来时,眼眶已经红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孟真仰头看着他,悠悠开口,“你有女朋友了,马上要结婚了。你三十一岁了,说我太小,又不肯等等我。如果不跟你把账算清楚,我自己都要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
简梁气昏了,开始口不择言:“是你要我找女朋友的!”
孟真:“对啊,我没说你做得不好啊,你做得很棒!Fiona看起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又漂亮,又优雅,学历高,家境好。你很有眼光,和她结婚,你一定会幸福的。”
在这一刻,简梁差点要脱口而出,自己已经和Fiona分手了!
但他强自忍住了,因为他觉得,他和孟真之间的问题,与他谈不谈女朋友并没有关系。他知道孟真的心意,但就算他单身,他难道就能接受孟真?
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无法想象自己和孟真以另一种方式在一起,那就像是乱/lun啊!
应栩栩很久以前就说过,孟真会长大的,当她长到十八、九岁时,他与她走得近就会显得很奇怪。简梁一直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想要证明应栩栩是错的!他与孟真的关系,绝不是乱七八糟!
做哥哥挺好的啊!一路陪伴她,呵护她。她有烦恼了,可以向他撒撒娇;她有困难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他求助;甚至她失恋了,都可以到他这里哭。他愿意做孟真的家长,这才是可以长期维持的关系,不是吗?
但是孟真把这一切都推翻了。她说,他们以后就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没其他关系了。
没其他关系了!
简梁眉头深锁:“孟真,你可没说我找了女朋友,你就要和我把账算清楚!把我们俩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我和你的关系是这么脆弱的吗?啊?!”
“我是没说,你自己不会想吗?”孟真垂眸,不让他看到她的眼睛,那里头的ye体已经藏不住了,“简梁,我没你那么厉害,你可以一边做人家的男朋友,一边做我的知心大哥哥,但我不行啊,我做不到。”
简梁颓然地又坐下了,看到孟真隐在黑暗中的脸颊上,已经落下一滴泪。
她声音疲惫:“简梁,你记住,你结婚的时候别来叫我,我不想参加你的婚礼,你生孩子也别叫我,我不想看到你的小孩。咱俩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欠你的钱,我会打到你的卡里。我以前说我喜欢你,你不信,或者说你不愿意让我喜欢你。那好吧,那我就不喜欢你了。”
她不喜欢他了。
她不喜欢他了!
简梁懵了。
两个人在凉亭里相对而坐,像是化成了两座雕像。
一阵夜风吹过,周围树影憧憧,发出簌簌声响。
过了很久,孟真吸吸鼻子,开始收拾东西,把纸笔、手电筒都装进包里。电筒一灭,凉亭里又变得漆黑一片,孟真背上包,站起身来,看着那个石化了的男人:“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生日也给你过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走到简梁身边时,简梁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是滚烫的,铁钳一般禁锢着她的手腕,孟真被他拉着,一动不动。
黑暗中,简梁说:“你还没说,要我帮你实现什么梦想呢。”
孟真轻笑一声:“算了,是你做不到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说了会让你困扰。”孟真低头看他,“真的,信我。”
“你说。”
“不说。”
“你说!”
“不说!”
简梁嚯地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孟真面前,显得她更加娇小。他声音低沉:“真真,你说。我保证,你说了,我就做。”
孟真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