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不可能的!”
很难得,孟真没有哭,大概这些话,她已经在脑海里想了许久,要说给简梁听。孟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直到此刻都觉得庆幸,识渊终于离开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家。
“简梁,我没有胡闹,也不愚蠢,我想了很久了,小宝现在被一户美国家庭收养,你不觉得这是个奇迹吗?”孟真竟然笑了,笑得特别灿烂,“我做梦都能笑醒,我真是太厉害了!”
简梁:“……”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走了一年,孟真居然就把妹妹送人了,还是去的美国!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也是难以接受的。
孟真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简梁,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没听说过,还是大姐很久以前告诉我的。”
简梁问:“什么事?”
“就是我那个被卖掉的六妹。”孟真一笑,“大姐说,六妹出生的时候,我还没满一岁。我是九月生的,六妹是第二年八月生的,我和她之间只差了十一个月,不是因为我妈生我以后怀孕怀得快,而是因为,六妹早产了。她七个多月就生下来了,特别小一个,体重大概只有三斤多,nai都喝不进去,产婆说得送去医院,靠我们家养根本养不活。”
“我爸就托人问,有没有人想要小孩的,后来就来了一户人家,来看六妹。铃兰那时候九岁吧,已经记事了,她说那户人家看过六妹后就很嫌弃,怕养不活,但是他们……看中了我。”
简梁的心揪紧了。
孟真的声音清脆细软:“我那时候还没满一岁,都还不会走路呢。可我爸不卖我,他只想卖六妹!后来,讨价还价,八百块钱,那户人家终于把六妹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孟真苦笑,“我知道这件事后,就很想问,为什么不是我被买走啊?他们为什么不坚持一下,把我带走啊?!”
她情绪激动起来,简梁心疼,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
孟真像只小猫似的窝在简梁怀里,轻声说道:“书上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爸爸妈妈是不爱孩子的。从小到大,老师让我们写了那么多篇《我的爸爸》、《我的妈妈》的作文,但我根本就写不出来,我真的没有体会过他们的爱,就只能瞎编乱造。”
她仰起头,看着简梁,“每次写这样的作文,我就会想到你,还有你的爸爸妈妈,学文姐。我也想有这样的爸爸妈妈,我也想有个正常的、温暖的家。我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可以为小宝争取啊!我不希望她以后也写不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简梁,我不是不要她!我比谁都爱她!但是我能力不够,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希望她能过得比我好。”
说完了,到了这份上,简梁哪里还舍得再去骂她。
私心里他甚至有些赞同,识渊离开这个家,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但孟真先斩后奏的做法还是令他不快。
“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的。”简梁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是通过什么途径把小宝送走的?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孟真说:“具体的过程,我不打算告诉你,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反正,我爸妈都不追究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起小宝。”
简梁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想他牵扯进来。他问:“那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后,有没有打你?”
孟真把左臂伸到他面前,捋起衣袖给他看:“把我手打骨裂了,吊了两个月的石膏。”
简梁真的要疯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仔细端详她的手臂,问:“严重吗?会不会有后遗症?还疼不疼?”
孟真摇摇头:“不疼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这只左小臂也是多灾多难,几年前被剪刀划伤,现在又被打骨裂,简梁的手指从那条极淡的疤痕上滑过,心里难过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孟真收回手,又赖到了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简梁,你答应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小宝。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把她忘了吧,我希望她也能忘了我们,那我的手,断也断得值得了。”
简梁搂着她,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嗯,不过真真,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么自作主张了。”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孟真又往简梁怀里凑了一些,就像是一个极度缺水的人,突然找到丰沛的水源,她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只想待在他身边,抱紧他,闻着他身上香喷喷的沐浴露味儿,一秒都不想分开。
可这样的行为对简梁来说几乎算是酷刑,女孩子又香又软,偏偏还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简梁是个某方面功能很正常的年轻男人,任孟真抱了一会儿后,他实在忍无可忍,掰开她的手,赶她回房睡觉。
孟真黏他黏得还意犹未尽,没办法,只能噘着嘴、恹恹地回了房间。
这一天大起大落,促膝谈心后,孟真很快就睡着了,简梁却睡不着。
他去阳台上抽烟,慢慢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