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嘛,对不对?等你被申大录取了,我就帮你实现一个梦想,我们约定好了的,你还记得吗?”
孟真哭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真真。”简梁摸摸她的脸,想要帮她抹去眼泪,但那眼泪落得太快,根本就抹不完。他难过极了,抱歉极了,却还是要继续劝她,“三年很快的,真的很快的,三年后,你十九岁了,是个大人了。”
孟真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突然想到,三年后,简梁就三十一岁了。
“你……什么时候……走?”孟真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简梁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她说话了,她肯说话了,这是好现象!
他答:“下个月8号,我得提前一个月过去,得找住的地方,还要办一些手续。”
孟真又问:“是英国哪个地方啊?”
“学校是在考文垂市市郊,叫华威大学。工作,应该是在lun敦。”
除了lun敦,孟真没听过什么华威大学,也不知道考文垂市,她问:“我还能给你发短信吗?”
简梁摇摇头:“我们可以聊QQ,你也可以给我写Email。”
孟真抽泣:“我又没有电脑!”
“我那台留给你,我会买一台新的带过去。”简梁从衣兜里掏出那只小巧的数码相机,“这个相机也送给你,你可以拍照玩儿,照片存到电脑上。”
孟真又哭起来了。
简梁有些慌:“真真,你别哭,别哭,我会回来看你的。”
孟真哭着大喊:“我不要你的电脑,也不要你的相机!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你留下来!我只想你留下来!”
简梁又一次轻轻地抱住了她:“真真,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如果想要变得更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就比如我,我去英国,又不是去玩,我是去学习,去工作。我付出的代价,就是离开我的家乡,离开我的社交圈,不能照顾我的父母,还有,暂时不能陪伴你。”
孟真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不说话。
简梁叹气,松开怀抱,揉揉她脑袋:“刚好这三年是你很关键的三年,就算我不在,唤儿不在,我相信你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孟真抬眼看他。
“我说完了。”简梁笑一笑,笑得勉强又难看,“我们真真最聪明,最勇敢,对不对?”
“你别把我当小孩,就知道骗我,哄我。”孟真甩开他的手,突然就变了脸,“你说完了,我听到了,你去英国吧!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一路回钱塘,孟真果然没再和简梁说话,连午饭也不愿意吃,简梁只得一鼓作气开回家。
到了澜宇公寓,孟真红肿着眼睛、板着脸,拿起背包整理东西。把衣服裤子一股脑儿往背包里塞,塞着塞着才发现,她在简梁家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一个背包根本就塞不完。
她也不管了,塞满以后,狠狠拉上拉链,背上包就出了门,“砰”的一声,把门甩得巨响。
简梁没有再拦她。
孟真的表现,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了。
简梁在沙发上坐下来,点起一支烟,眼角余光突然瞄到餐桌上一样东西——那是他家的房门钥匙,孟真把它留下了。
——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距离钱塘市2400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林玉生拿到了一本崭新的户口本。为了办户口,他和唤儿、招财在老家村庄外的镇上住了一个多月。
户口不好办,需要花钱,也需要托关系。林玉生唯一的优势是他是本地村民,从小在村里长大,全家人老实善良,从不与人脸红,所以村里的干部都挺喜欢他。
林玉生老家所在的小山村是国家级的贫困村,风景倒是秀丽,民风淳朴却也愚昧。
因为地处国家边境线,附近村庄的单身汉都有去邻国买女孩做老婆的违法行为。村民们也是没办法,女孩子都嫁出去了,本地的男人一个个打光棍。所以,村里的干部和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给村民们的婚嫁落户行个方便。
林玉生就是找准了这个点,他直说唤儿父母双亡,是他买来的老婆,还带着一个弟弟,从来都是黑户,没上过户口,求村里的干部解决户口问题。
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多钱和时间,但终于,问题解决了。
林玉生回到镇上的一间出租屋,把新鲜出炉的户口本拿给唤儿看。
户口本上是两个全新的名字。
户主孟欢,弟弟孟知博,出生日期统统改过。
这是唤儿的主意。
“你顺便把身份证办了,办完以后,我就带你去霖市与我爸妈会合。”林玉生握住唤儿的手,笑得眼睛眯起来,“从现在起,你就是孟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