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了踪影。
他游到江茗身旁,擦了把脸:“他上了小木船!那边!往那边游!”他拉拽着江茗,咬紧牙关,把她往那边带。
江茗和殷楚之间隔着的是已经断成两截的货船,因着刚才的倾斜,大批的货箱向着一侧滑去,里面装的是石块和谷子,按着一头往下压,另一头就这么直直的竖了起来。
“不行!不行!”厨子在后面喊了一声,他声音有些细微,已经快说不出话了:“过不去,一会儿那边就要倒了!”
“茶茶!!”伴着惊涛骇浪,江茗又听见了殷楚的喊声。那声音听着都哑了,又很快便被风雨声掩埋。
张赫低声骂了一句,他四周看了一圈,看见有块浮板,便把江茗拖了上去:“公子,您在这儿呆着,我过去看看。木船都在那头,要是能找一艘回来,咱们还能到岸上去。”
江茗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到底是什么水,她其实已经不知道了,反正都是咸的。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在绝境当中会失去冷静的人,此刻她视线清明了,便向四周看去。这里是海上,那些黑衣人并不熟络,偶尔有个人冒了头,也被船员给按了回去。
功夫被海水绊住了手脚,都变成了孩子打架,一拳一拳的迟钝。
江茗按住张赫的肩膀,低头看他,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赫连忙将自己没来的及检查货箱这事儿说了出来,里面都是发霉的烂谷子。可谁知道这些烂谷子里面还藏了人,等到发现的时候,船下面的横梁已经被砍的七七八八了。这些人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来的。
江茗此刻也无力责怪他,只是说道:“这儿不安全,我们先往后退,离这船远些。船一会儿就要沉下去了,到时候卷的更离不开。”
她就要带着众人后退,但又怕殷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便掏出怀里的竹哨,一声一声的吹着,声嘶力竭,哪怕气儿都要喘不上来——殷楚听到这个声音,应该知道自己还安全。
江茗和几个仍能动弹的船员往后撤,眼看着就要离开船身,有个黑衣人却猛地扑了上来,目标清晰,便是江茗。
江茗蹒跚站起身来,往边上躲了一下,借着水上的浮力踩到了桅杆边上。那桅杆斜着插入海中,半浮半潜,被人一拉便发出巨大的声响。
浪打了过来,扑在所有人的身上,江茗绕着那桅杆挡了一下黑衣人的手刃,下面厨子立刻拽住那人的双脚往下拽。
那人也抓着桅杆,一边不甘心的朝江茗抓去。
张赫也来帮忙,桅杆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
江茗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转头去插厨子的双眼,鲜血迸出,厨子一口咬在那人的手上,怎么也不肯放。
张赫按着那人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往水里按,厨子攀在木头上,再也没有力气了,江茗赶忙冲上去拉他。
可接着便是“轰隆”一声,桅杆直直的倒了下去,张赫在一旁大喊:“公子!快躲开!”
江茗再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天黑了,忙着要去点灯,飞浮低声叫了她一句,江茗拉着飞浮的手说道:“飞浮,怎么不点灯,我什么都看不见。”
飞浮愣了一下,伸手在江茗面前晃了晃,小声说道:“小姐,现在是正午。”
那场风浪将她和殷楚冲散,她被张赫强撑着带到一处岸边,给寿谦票号发了消息。
那时飞浮刚到长乐府,同昭南王府的侍卫们告辞,去了寿谦票号等着,谁知道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她即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结果却看见了这样江茗。
江茗沉默片刻,问道:“殷楚呢?他怎么样?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张赫并不知道殷楚是何身份,上了岸发了信儿,寻了处人家求援之后便晕了过去,此刻尚未醒来。飞浮忙着江茗,倒把殷楚这茬给忘了。
她答道:“小姐,咱们在的地方不是长乐府,是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您要是担心,我去打听打听,您别着急,先喝点热粥。”
江茗摇头:“你把粥给我,你去打听。我自己吃。”
“小姐……”
“快去!”
这半日,对江茗来说如坠地狱,她担心殷楚,又担心自己的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幸好,飞浮带回来的是殷楚平安的消息。他在小木船上,并未往岸边去,幸好被早上路过的渔船看到,带回了岸边,此刻已经到了长乐府的官衙里。
“小姐……”飞浮小心问道:“咱们要去找世子吗?”
“不。”江茗坐直了身子:“咱们去四九那里,把眼睛治好。”她也思量了这半日,理清楚了其中利害:“现在绝对不能去。”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等咱们再回来的时候,便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茶茶其实是被砸到脑袋了,眼睛其实没有受伤……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竟然笑了)
然后再偷偷的说一句,我这章……发出来的时候忘记检查了,和上一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