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西湖上的游人有五种。”
“哪五种?”殷楚问道。
江茗指着那些画舫楼船说道:“这一种,名为看月,可实际上却看不见月,名为赏湖,实则看不见湖。画舫曲ji,在任何一处都有,何必要来西湖上凑热闹?”
“第二种。”她指着一旁的酒肆露台上,几名女子坐于上,闺秀半遮半掩,已成了母亲的带着自家孩童,孩子跑来跑去没个消停。“身在月下,却看不见月。”
“第三种。”江茗又指着湖上小小扁舟说道:“名ji闲僧,浅斟低唱。这种在月下,也看月,但更多的是希望他人看自己观月,摆个形式出来罢了。”
“第四种。”江茗指向断桥上有些行举邋遢的人:“游玩使人归于本性,这些人不衫不冠,酒足饭饱装个假醉,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岂止看月亮,周围什么都看,醉于这氛围当中。”
“第五种。”江茗转身朝着殷楚笑道:“便是我们两个这种。”
“我们两个如何?”
“什么都不看,眼睛里只有彼此。”江茗笑着靠到殷楚身旁:“你什么都没看,只看我了!”
殷楚愣了一下,幡然笑了起来:“因为茶茶比景致更美。”
西湖边上有一条小街,专门卖些吃食玩物,江茗带着殷楚到了口子上,往里探了下头,说道:“那家还在,我带你去吃ru酪啊。”
她拉住殷楚的手,又转头说:“人多,拉好了,莫走丢。”
殷楚只跟着她走,看着她笑,好似自己活了这些年岁,没有一日比今晚更加舒心,没有一日这般放松。所有的过往俱都在她的言笑当中融化了,消成了灰,化成了粉,晚风一吹,俱都飘得无处可寻。
江茗停在一处摊前,对着那摊贩说道:“两碗ru酪。一碗鹤觞,一碗花露。”
殷楚问道:“此鹤觞可是河东的驴骑酒?”
“正是。”那摊贩手下忙着,抬头回道:“花露也是酒,但味道要淡些。俺们老家的说法,一人吃鹤觞,一人吃花露,正是天生一对。”
殷楚挑眉,看向江茗。
江茗以往常在这里吃ru酪,自然知道有这么个说法。但她只是想偷偷地和殷楚吃一次,也没打算告诉他,只留着自己心里高兴就行了。可谁知道被这摊贩一口说了出来,闹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江茗连忙对殷楚说道:“我也是才知道的!”
“那是巧了。”殷楚只笑。
“对,太巧了。”江茗应和道。
这ru酪的做法与别处也有所不同。商贩接了牛ru放一夜,早上便有ru花起来一尺稍许,再用铜锅煮过,牛ru便越加洁白似雪。之后又和特定的ru酪汁按比例一起煮,沸腾之后不熄火,多煮上一会儿。之后便有“玉ye珠胶,雪腴霜腻,吹气胜兰,沁入肺腑”之说。
之后的吃法也多,像江茗这般加入鹤觞、花露蒸的;用豆粉搅拌的;还有煎炸的,做饼的,酒凝的,盐腌的,醋渍的,俱都美味无比。
江茗从商贩那里接过ru酪,喝了两口,便抬头问殷楚:“好吃吗?”
殷楚点了点头:“好吃。”
江茗这就满意的笑了起来。殷楚也发现江茗笑起来总是有些区别,她的眼睛弯弯的,便是真的在笑,十分开心。若是眼睛不怎么动,只是单纯的眯起来,那便是在假笑。
她好像什么都会都知道,可有些时候也显得孩子气,仍是要让人捧在掌心里。
晚风有些起来,殷楚问道:“冷吗?刚吃了有酒的ru酪,万一头疼。”
江茗摇了摇头:“不冷。风吹吹清凉。”
她带着殷楚钻进一处小巷,那里背着街道,里面看上去不甚明亮,但能听到些许蛙声。越往里走,两旁的植物便愈加茂盛,因靠着湖,水汽蒸腾的,晚风扑在脸上有种shi润的感觉。
江茗拉了下殷楚的手,转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前有两只小小的萤火虫带着幽幽的微光飞过。
待到走到尽头,眼前赫然出现一段弯弯曲曲的石子路,路的尽头是处酒家,门口点了两个并不算亮的灯笼。两人好似到了个另外的世界,外面的一切在这里都被阻断了,所有的情绪都被抛在脑后,只有这酒家静静地藏在这喧闹的夏日夜里,藏在这无边无尽的热闹当中。
“晚影居。”殷楚读了那刻在木头牌匾上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ru酪的做法和西湖看月五种人是出自于《陶庵梦忆》,五种人我改了一些~
我看了下营养ye,发现有位小可爱的ID叫做“每天都想睡殷楚楚”,笑坏我。我偷偷告诉你一下,殷楚楚最帅的时候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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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二更)
进了晚影居, 更似进了一处清丽山房。富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