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有艘货船去闽州,中间不停靠。从临安府去闽州,这是最快的,比骑马攀山路要轻松多了。”
殷楚点了点头,走到她身旁:“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未等江茗再说什么,便一手搭在床沿上亲了下去,舌头在唇齿之间流连,如胶似漆。
片刻之后,殷楚抬头,张口就说了一句:“你偷吃糖了。”
江茗:“……”你知不知道气氛两个字怎么写?!
她含混了片刻,又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方才这个掌柜的见我走路不甚妥当,说他家里有祖传的药方,这就给我拿了过来。我怕疼,就让他给我拿了两颗糖吃了。反正现在你回来给我上药,我还是要吃糖的,早吃和晚吃有什么区别?”
“药呢?”殷楚问道:“上过了?”
江茗点了点头:“我自己上的。你买的药也留着,路上用,毕竟人家拿的是祖传的,就那么一小罐儿,我没敢抹太多。其实主要还是怕你回来了,我说让你给我上药,你又脸红。”
如果说女子是水做的,江茗大概就是滔滔江水了,还是卷着泥沉着沙的那种,来势汹汹,让人防不胜防。
殷楚憋了半天,这才坐下,开口说道:“方才我去打探过了。两件事情,第一,飞浮没事儿,给你报个平安。第二便是闽州近日可能会有变。”
他说了一堆,大致和江茗听来的差不多,但两人的消息来源确是不同的。
江茗走的是商道,码头上饭店里票号中这些消息传得快,但真真假假掺半,想要得到有效的信息需要她自己斟酌。而殷楚的消息来源显然更为正统。
两人一个是运营了多年的商铺,一个是筹谋了许久的人脉,谁胜谁负并不好说。
江茗想了想,觉得两人如今能住在这丰鹤客栈里,还有吃有喝,当然还是自己更胜一筹。毕竟自己有银子!
可她方这么想,殷楚就从袖囊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江茗身旁:“这些日子的,具体多少我也不记得了。”
江茗:“……”行吧,他还能搞到银子。
江茗也不客气,拿起那张银票看了下,寿谦票号的,一千两银票。殷楚这是还打算成倍的还给自己不成?
她笑着说道:“咱们两个都是一家人了,还算这些做什么?既然你一定要给我,那我当然是不客气了。”说完,立刻就把银票揣了起来。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殷楚随即笑了起来,他说道:“原本还想去你养父墓上祭拜一下,如今你有了伤,便不好再去了。”
“你去祭拜他做什么?”江茗问道。
“和他说,让他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茶茶的。”殷楚认真回道:“成婚的时候原不就是会和新娘子的父母保证些什么吗?我想着你回到郑国大将军府也不久,又常常听你提起你的养父,自然是同养父感情深一些。”
江茗抿了下嘴唇,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是受用,便回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养父没有墓碑,明早坐船,你冲着临安府的山河说便是了,他就在这山河之中。”
“嗯?”殷楚不解。
“我养父,他不要墓碑不要守丧,烧成了灰洒在临安府的山川河流里。现今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玩了,他爱热闹,又喜欢花花草草,总是要去风景最美的地方的。”江茗说道。
提起她的养父,江茗心底的那一丝柔软似是又被引了起来,她眼眶有些红,说话也带了鼻音。其实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里面的花花草草便也是陈钊自己种的。平日里这小院是不对外住客的,如今因着江茗来了,这才用了起来。
“好。”殷楚坐到她身旁,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明日我就找最漂亮的那个地方同父亲说一声。
“对了!”江茗开口说道:“我觉得闽州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你也觉得?”殷楚问道。
“是。”江茗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闽州因为三处堤坝失修,内阁没批红,洛广川开粮仓换银子去修堤坝。咱们往不好的地方说,其实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贪官污吏,将地方的粮仓里的粮拖到自己后院里。可他们哪能吃得了这些皇粮?最后还不是都拿出去换了银子,亦或是发了国难财。”
殷楚:“可洛广川不是这样的官。他在任多年,向来清正廉明。更何况他的根在闽州,若是真这么做了,还不是让乡亲们把他家祖坟给拆了?”
江茗点头:“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这头刚做了这事儿没多久,瓮寇多年未曾踏上大胤海界,却突然来了,大肆烧掠,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才引得闽直督魏风凌荡寇,前线粮草不济,这事儿便浮了上来。”
殷楚:“然后萧罗便可以趁势将自己的手伸到闽州。”
江茗说道:“朝局的事情你比我清楚。洛广川是什么样的人?他背后又是什么势力?”
这些事情江茗虽然知道,但她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她此刻所说的,都是殷楚方才说给她听的。从其他人那里得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