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了两下,强撑着镇定说道:“到时候你带走便是。”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江茗往床上一倒:“睡吧。明日出府还要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呢,别被人看出端倪。你可曾想好了,要用什么法子请去闽州?”
殷楚说道:“无需用什么借口,直说便是。无论我用什么借口,他都会往最坏的地方想。反正这一路前去定然不太平,我也已做好了准备。”
江茗抬头看他:“那世子可千万保重,别划伤了脸,就不好看了。”
她转过身去,背朝着殷楚,便再也不说什么了。殷楚一夜无眠,只觉得自打江茗来了昭南王府,自己盯屋顶的时日是越来越多了。
………………
翌日,江茗去了寿谦票号。乔靳见她来了,连忙沏茶备上,又将这些日子的账簿都拿了出来。
江茗拍了拍账簿说道:“不急着看,有两件事情要同你说。”
乔靳点头:“掌柜的请说。”
“第一件,上次我与你说的延庆道那附近的寿谦票号分号,兑换文钱铁钱的事情,可妥善处理好了?”江茗问道。
乔靳叹了口气,回道:“掌柜的,大宗兑换咱们向来是收一分利。若是咱们不换,还有旁的银庄会换。也会同衙门里说。放着到手的银子不赚,这是何苦呢?”
江茗看了乔靳一眼,神色不悦:“也就是说,你尚未同分号提过这事儿?”
乔靳不语。
江茗“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面,压低了声音喝道:“乔靳!”
“是。”乔靳这才答道。
江茗闭上双眼,轻摇了下头:“你非要我亲自写信传到分号去吗?”
乔靳咽了下口水,说道:“掌柜的,我知道掌柜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的。原本掌柜的眼里都是银子,只要能赚银子就行。如今正是因为回了江家,和江家人待得久了,也有了感情,不想让大将军在外被那些箭弩所伤,这才牺牲了自己赚钱的机会。可当日,您说满一年咱们就都回临安府的,这华京城实在是不太平,乔靳实在不能看着掌柜的留在这里。早晚您也会失了偏颇。”
江茗抿紧了嘴唇,过了片刻才苦笑道:“谁和你说我和江府有感情了?”
“难道不是?”
“我敬江衡是条汉子,江劭年纪轻轻便想保家卫国,这才对他们和颜悦色些,和我管他有没有被箭弩所伤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我失了偏颇。”江茗走到乔靳面前:“乔靳,我知道你是因为让我丢了那十万两银子心里苦闷,想早日将银子赚回来。可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我赚钱,但不想做亡国的推力。父亲他是大胤人,他竟然不要求厚葬,不要求入土为安,而是让我将他的骨灰洒在了临安府的山河当中,他的用意你不明白吗?”
江茗深吸了一口气:“为富不仁。他是不要让我当这样的人!不要让我因为想赚银子而置他人于不顾!以往他在,我凡事有收敛,他怕他不在了,我年纪又小,被铜钱迷了眼!”
乔靳低着头,眼眶通红:“掌柜的……”
“你现在便当着我的面,将书信写好,送出去。”江茗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下自己的情绪。
她并没有对乔靳说什么重话。若是往重了说,她大可以说这银子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花怎么花。你不过就是个幕前掌柜罢了。
乔靳毕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被囚禁在宫中也是因为自己,过去的事情便都过去了。江茗只是没想到,乔靳竟然这般糊涂。
乔靳走到案前,将书信写好,交给江茗过目,这才出去交给专门的驿站。
待他出去,飞浮在一旁小声说道:“小姐,乔靳这是怎么了?他往日都很听小姐的,也许就是一时糊涂,小姐你别恼他了。”
江茗摆了摆手,早些日子,乔靳已经将名下所有商铺都转到了江茗名下。她自然知道他没有坏心,但这件事儿也够她烦的了。尤其是再加上昨晚,殷楚那要说不说的样子,自己明明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他竟然又躺下了!
生气!
江茗对飞浮说道:“不日咱们也会离开华京城,殷楚便留在华京看着北边的事情吧。”
“乔靳不是说要去闽州整理船务吗?”飞浮问道。
江茗一撇嘴:“是啊,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吧。省的他脑子又稀里糊涂的。”
飞浮眨了眨眼:“小姐,那咱们怎么和世子交代?”
“交代什么?”江茗反问道:“原本就是权宜之计,他休书都准备好了,我和他交代什么?”
飞浮看着江茗说这话的样子,倒像是——生气了?生谁的气?生方才乔靳的气?还是生世子的气?飞浮觉得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原本就经常猜不准,如今几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待得乔靳回来,江茗将自己要去闽州的事情说了,乔靳仍是有些犹豫,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日确实惹得江茗发火,便只好应了下来。
江茗又说:“宫里的消息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