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不太会做菜,就会这么一道,名字也有意思,叫山海兜。做起来有点费事,也不知道他别的不学,怎么就学着做这么个东西。”
“山海兜。”殷楚将这名字嚼在口中,确实觉得有几分意思。再看那菜,黑瓷的盘子里码了五个ru白色小三角,规规矩矩的摆成了一个圆,正中放了蕨菜的尖稍,可见江茗在做菜的时候也十分注重外形。
“因为是春天,做这个最好了。春笋和蕨菜都嫩,和鱼虾rou分别滚熟,再调味,放在绿豆凉皮里包好。今天天气有些热,吃了舒服。”江茗说道。“山里的笋和蕨菜,海里的鱼虾,文人墨客就爱取些雅名,所以叫山海兜。”
殷楚夹了一个放到碟里,绿豆粉皮ru白透凉,里面的馅料切得细腻,隐约可见。他咬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寡淡,鱼虾鲜滑,笋蕨和粉皮爽口,吃在嘴里清新回味,确实是一道适合春日的菜肴。
“趁得山家笋蕨春,借厨烹煮自燃薪。倩谁分我杯羹去,寄与中朝食rou人。”殷楚说道。
江茗见他一本正经的赞美食材,脸上可还抹着黑手印,不由得抿嘴笑了,连忙又去说下一样:“这个你知道做法了,方才是你炒的。是临安府下饭的佐餐菜,叫rou生法。就着这个吃饭,能吃好几碗呢。”说完,她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吃了。
菜样虽少,但吃饭的时候饭菜并不是最重要的,和什么人一起吃,开心的吃还是烦闷的吃都会影响食欲。今晚殷楚食欲显然很好,三样菜一点不剩,连那大碗西红柿鸡蛋汤都被他喝的干干净净。
江茗见他吃完了,叫下人进来把东西收了,她这才说道:“世子,我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果然这顿饭是另有所图,殷楚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去做便是,无需同我商议。”
江茗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到时候别人问起来,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被人瞧出端倪?”
“你说。”
江茗:“我想办个书社。之前你也见了我去找那陈青歌,原本是读了他的话本,觉得故事有意思。但我等着借那下册等了好久,想着若是能有好多本在外面就好了,这才有了这个念头。这才请他来写话本,之后印些出去售卖。”
江茗说的省略,她那生意经里必然不会只有这么点内容,但只是和殷楚打招呼,便将主要的捡出来了。
殷楚想了想,说道:“若是印刷,怕是难以回本,雕版刻起来十分消耗人力。不过你若喜欢,印些也无妨,我有熟识的雕版铺子可以给你介绍。你若还缺什么,也与我说便是。”
江茗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我缺银子,世子有吗?”
殷楚:“……你要多少?”
江茗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出三百两银子给我,算你入伙。日后若是赚了银子,咱们两个一人一半。”
也不是殷楚不信江茗的能耐,只是这印书的行当自古至今就少有人赚钱,更何况是印话本的?殷楚权当江茗是玩笑话,跟着乔靳时间长了也想自己做点生意。但她既然兴致勃勃,还为了这事儿特地给自己做了顿晚膳,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殷楚说道。
他答应的爽快,江茗反而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多说点银子了,看他好像藏了不少私房钱。自己竟然还想着帮他赚点银子,看来是想多了。
“还有件事儿请世子帮我。”江茗灵机一动,又说:“世子不是与那如意居的掌柜的相熟吗?可否帮我带句话,若是日后书社做起来,还要去如意居办聚会。咱们生意刚起步,我没银子给他,能不能先欠着?”
殷楚轻咳了两声:“好,我去与他说说看。”
…………
翌日殷楚就给了江茗三百两银票,江茗有种从铁公鸡身上拔毛的快感,美滋滋的就去了雕版铺子。之前她已经将这里买了下来,如今正好能堂而皇之的改到自己名下,还不用遮掩。
雕版铺子按照江茗的说法,做了好多次铜字,可效果都不甚满意。江茗最后只好请了个专门做铁艺的老师傅来,这才摸索着做出了差强人意的铜字模。
雕版铺子也有常用字的板书,她按照上面先浇筑了些出来,便开始研究上墨的问题。
传统墨水和金属之间的亲和力不足,刷不匀称不说,有些时候还会团聚在一起。她便又请了制墨的师傅,探讨许久,最后在里面加了些树脂和油类,这才能用。
虽然算不上尽善尽美,但也暂时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到了印刷机的时候,江茗却败下阵来,她毕竟不是什么发明家,铜字和油墨还是凭着那点可怜的记忆抄来的,只好暂时放弃这个直接跨越到工业化进程的物件,打算靠大胤的人民的勤劳的双手了。
她这雕版铺子分了几步工序,先是比着书卷上的字将铜活字一个个的放进板框里,然后一个人检查确定无误之后便上墨印刷。先印一页,再换个人检查有无错字等等。没问题时候再一口气儿将这第一页印个一百页。
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