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坏了的。有些香料和木头摆件儿已经受了chao,布料也都是些往年的老旧东西,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铺在豫章殿前面的广场上晒了一整日。皇上和乔掌柜下棋,说要赌些东西。”
殷楚听了,有些嗤之以鼻:“皇上平日里最爱对弈,请了无数棋士入宫研习,专Jing于此,有谁能赢得了?”
江茗抿了下嘴唇,乔靳毕竟也算是自己带出来的,和自己一样,长的是做生意的脑袋。除此之外,琴棋书画一样不通。
“正是。”那下人继续说道:“乔掌柜便输了。皇上说也不强求于他,今年山西大旱,乔掌柜为国为民之心可见一斑。恰巧如今大内库房里有些用不到的东西,皇上想着便让乔掌柜拿到闽州出海卖了,也算是自己身为大胤当家的,为民做些事情。”
殷楚冷笑:“一些残破的东西,让人拿到外面去卖了?可有说乔掌柜何时出宫吗?”
那下人摇了摇头:“皇上让人收拾了一处偏远小殿给乔掌柜住下,周围有侍卫看管,还让他写信给闽州伙计,接了这批货便出海,限时半年,看看闽商的能耐。同时还安排了几名内侍跟着货物,到时一起出海,说是帮乔掌柜看顾。京中太和楼和寿谦票号并未提及。”
殷楚看了江茗一眼,虽然她平日里机灵,可这毕竟是朝廷当中的暗流诡计,不知她是否明白。皇上这意思便是将乔靳扣押下来当人质,等到那闽州主事的将这批货卖了,再拿银子来换人。
他正欲解释,就听江茗在旁问道:“可说要卖多少银子吗?”
下人回道:“十万两白银。”
江茗听了,气的倒是笑了出来:“十万两?”
“是。”下人不知道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但仅凭着她此刻坐在世子面前,便回答的十分恭敬。
江茗心里那股火蹭的就蹿了起来,十万两?逗人玩呢?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小命都豁出去了,上上下下从船夫到伙计到掌柜,这么多人共同努力之下,一年的净利润才有七万两白银,靖文帝这么一开口就要自己一年多的净利,疯了不成?
靖文帝自然是不知道,这掌柜的另有别人,以为将乔靳扣下,又有朝廷施压内侍看管,下面那群小掌柜小伙计的不敢乱动心思,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卖东西。
江茗又问:“那些东西,依你看能卖多少?”
那下人支支吾吾,回道:“小的对卖东西到实在是不在行,但听内侍们说,能卖个几千两银子都是白捡的。”
江茗点了点头,可以啊,靖文帝,空手套白狼啊。
“还有其他的吗?”殷楚倒是惊讶于江茗这两句问话,好似她对乔靳的账本也十分清楚。
“暂时没了。他们还在盯着,若有其他,便再来报。”下人回道。
殷楚挥了挥手,那人便下去了。
“并不是要他的命。”殷楚沉yin片刻,这才开口对江茗说道:“我也不瞒你,朝廷今年内阁清点,亏空的厉害。到处都在花银子,皇上这是在想法子套些,以解燃眉之急。只是为何单拎住乔靳,怕是有人煽风点火。”
江茗伸手在棋盘上摆了颗棋子,说道:“这又十分清楚,太和楼和寿谦票号抢了谁的风头,便是那人煽风点火。”
便是萧罗,一来是玉风阁的幕后,二来又在朝中举足轻重,受靖文帝宠信。
殷楚听她思路清晰,便也不多说,只问:“闽州那边,可能这么快凑齐银子?”
江茗看了他一眼,心知殷楚在自己面前已经展露了太多。他宫内有眼线,甚至连内阁的事儿都清楚。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行径,稍作深思就不得了,让他人知道更是会后患无穷。
可他偏偏相信自己,把这些都告诉了自己,处处替自己着想。
可自己呢?一身的秘密,半点都未曾告诉过他。
江茗心思乱成了一团,拧在一起,此刻千头万绪,不知道应当先从哪里拎个线头出来解。
殷楚见她不答,也不强求,便说:“乔靳的事儿我会想法子,你安然回镇国大将军府去,不要同大将军说起这事儿,他此刻断然是不会帮你的。也不要去求怀寅,怀寅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又抬头看着江茗,缓声说道:“也不要想着嫁给殷畴便能有办法。他毕竟是萧家外孙,更不会为了自己王妃昔日的青梅竹马出力。”
江茗抬眸看他,眼睛清亮:“你又为何要帮我?”
这话问的单刀直入,殷楚一滞,神色竟然有些仓惶,他别过头去说道:“我自然是因为拿了乔靳的银子。”
“那就好。”江茗不明不白的留下了这句话,转身走出了院子。
天色已晚,江茗带着飞浮方走到昭南王府门口,尚未出门,便已有马车等候。江茗微微叹了口气,殷楚倒还是想的周到,怕让别人看见自己从昭南王府里出来,这才提前安置了马车。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寥落的昭南王府,不知为何,殷楚的那番对弈十诀又偏偏在此刻浮了上来——
弈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