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浮一把抓住,按在原地。“这人手里还拿着我们小姐的银锭,可做证物!”
殷楚走到那逻卒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可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千金。”
逻卒一听,自己上司里可不就是有个叫江劭的,正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公子,若是这事儿处理不好,她回去随口一说,自己岂不是要完?
逻卒连忙上前擒住那大婶,又将车夫和她一起绑在了马车上,这才冲着江茗一拜:“此事吾等定会查清,给小姐一个交代。千金如今受了惊扰,可需小的送千金回府?”
江茗摆了摆手:“无妨,你们可要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这般恶毒心肠。”她又转身再次谢过殷楚。
殷楚在这一会儿已经调整好心境,他想了想,说道:“不知小娘子要去哪儿?”
“我?”江茗回道:“水码头。”
“恰好我也要去那附近,不若同路?”殷楚见她这没一会儿功夫就被人设计了两次,不免有些担心。虽然她前两次都轻描淡写的化险为夷,但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是会觉得提心吊胆。
江茗略一沉yin:“也好,只是方才世子不是同人一起的吗?”
殷楚回道:“他突然有事,已经回了。”
江茗看了一眼站在酒楼不远处,还在不停向这边张望的望回:“世子请。”
逻卒连忙又将一旁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开来,毕恭毕敬的给二人清出一条道儿来。路人看着这长的颇为好看的小姐,竟然就这么跟着昭南王世子走了,不由得一个两个为她捏了把汗——这一定是新来华京的,被这昭南王世子的脸蒙蔽了双眼,可惜了。
两人走了没多远,殷楚就听见江茗在旁咬牙切齿的对飞浮说道:“五两银子就想打发我?她倒是颇会省钱。”
飞浮跟着江茗这么久,知道江茗虽然大方,但也得她心甘情愿的大方。你若在她不乐意的时候从她那里抠银子,或者她被逼着给银子,不论多少,她都得让你付出些代价。如今一看她这表情,飞浮就知道了,恐怕小姐又要想法子在江宛身上捞银子了。
飞浮想着昭南王世子还在边上,不由得拉了拉江茗的衣袖:“小姐……”
江茗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转头看向殷楚,堆了满脸的假笑:“让世子见笑了。”
殷楚:“没有……”
华京城有一条水道,横贯南北,硬生生的在这大胤的版图上划了一道口子。
当日修建这条运河劳民伤财,民声怨沸,运河被言官谏臣比拟成一朝的伤疤,老天在上面看着,便知道这人间出了岔子,总是要降下惩戒的。先代末帝便是因此被掀下了皇位。
可如今来看,这哪里是伤疤?因着有它,这地处中原的华京城竟有了水码头,南北物件流通比往前方便许多,更是养活了不知多少人。江茗的许多商品,也是借着这运河一船一船的运来,降低了大把的运输时间和成本。
江茗在水码头边上找了个Yin凉处,和殷楚一前一后的站着,飞浮去寻人,仔细将那陈留的样貌打扮,连同大抵经过的路线形容了一番,又给了银子,这才返来。
因着之前落苍院主说的住处便是这附近,江茗便顺路来了。这水码头周遭几乎都是装卸货物的大小仓库,这运河到了尽头,又不算是完全的活水,如今天冷冰封的,甚少有人在这附近走动。
有时夜里装填货物,闹的声响颇大,扰的人睡不好觉。附近来往的又都是些船工,破烂客栈两三家,还有些游ji赌坊,是以没什么正常人家住在这附近。可这落苍院主偏生就住这儿,想来不是贪着嫖赌,而是此处租房子的价格实在是华京四十八坊中最低。
寻常女儿家自然是不愿来着腌臜地方的,江茗却觉得无所谓。原本自己的生意就有一半依托在水上,也算是和这些船工打了不少交道,这世上原本就没什么贫富贱贵,只是人给自己安的名头,看到有人比自己更低,心中便有安慰罢了。
她问了地方在哪儿,便朝着去了。殷楚在旁见她行举,越发觉得她奇怪——就算只是个寻常商贾家长大的女子,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但他觉得这是江茗的事儿,既然她不说,自己便不问,只管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护得她周全便是。
江茗按着地址寻进一家院子,门口有个大娘正带着自己的孙子。小儿手里拿了个木头削的陀螺,上面没施油彩,看着光秃秃的,也有些年头了,连边角都有些磨损。但他依旧玩的兴致勃勃,鼓着小嘴研究如何让这陀螺转的更好些。
大娘在旁做些缝补活儿,手露在外面被冷风吹得红皱皱的,却不妨碍一针一线板板整整,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家孙子,再又低下头去。
江茗走到大娘面前,俯下身子问道:“大娘,请问这里有没有个书生住的?大约这么高,有点瘦。”
大娘听她这么问,倒是半点吃惊都没,头也不抬,:“陈家郎君啊,出去咧,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江茗听了这称呼,才知道落苍院主住的这地方还不如当初江茗那青贯巷,只是在一个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