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名唯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来给你和小三添个堵。”
陆景深再次沉了脸,厉声警告:“秋念!说话注意点分寸!我们之中到底谁是小三,我想你最清楚。”
听到这话,秋名唯轻轻笑了,抬眸看着陆景深,透过他此刻自以为是的高傲,看到日后悔不当初的卑微。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呵!不好意思,要她说,这种人连火葬场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剁了喂狗吧!
“你笑什么?”陆景深拧眉,提醒她,“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我和姗姗早已结婚。”
电梯一层层往下。
在1楼停住的那刹,秋名唯心里的主意也落定。
既然只剩下三个月,她干点什么不好,非得陪着男主女配在这儿演虐恋情深?
她拽住陆景深的领带,将他高傲的头颅拉下,直视着那双眼睛,不紧不慢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是有点事要找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男人眼底起了隐隐波澜,面上却冷漠依旧,挑眉等她的后话。
“我认真想过了,既然你和倪姗两情相悦,我又何必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
陆景深的心随着这句话往下坠了坠,不好的预感陡然袭来。
下一秒,面前的女人松开了他的领带,语气洒脱地宣告,“陆景深,我们离婚!”
七个字,让他霎时间僵在原地,猛然缩紧的瞳孔映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说什么?
离婚……?!
电梯门在这时打开。
秋名唯没看男人骤然碎裂的目光,错身走出电梯。
几步之后,她想到什么,回头补了句,“离婚协议书我签好字就让人送来,不会让二位久等。喜酒我就不喝了,也别请我,提前祝你俩表子配狗天长地久,不用谢!”
她说完,不再停留,径直走向公司大门,一脸轻松。
被她扔在背后的男人,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沉。
他紧攥着手,努力克制住追出去的冲动,然而,伪装出来的平静却随着骤然狂烈的心跳寸寸崩塌。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间迅速溜走。
莫名的慌乱感,驱使他在电梯即将关上的前一刻回了头——
视线深处,女人纤细的身影迎着正午刺眼的阳光,在金属大门不断缩小的缝隙间渐行渐远。
直到门彻底合上。
再看不见……
密闭的空间好似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氧气。
绷得骨节发白的手暴躁地扯开衬衣领口,陆景深靠在电梯冰冷的金属墙壁上,仰着脖子大口喘息。
眼前飞速闪过他和秋念之间的一幕幕。
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会因为他施舍的一点点好脸色而欢喜,也会因为他轻轻的一皱眉而落泪。
——“陆景深,你不用回应我什么,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陆景深,我们就这样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陆景深,你和倪姗在一起是因为她救了你?可是,救你的人明明是我!”
——“陆景深,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景深,嫁给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景深,爸爸死了,我只有你了……”
——“景深,求求你不要离婚好不好?”
——“景深,我好爱你……”
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同意离婚?又怎么舍得离婚?这次,无非是什么以退为进的新把戏!
想明白这点,陆景深冷冷笑了,旋即倚着墙,低头点了支烟。
猩红燃烧在指间。
缭绕白雾掩盖下的神色,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如释重负。
*
秋名唯走出秋氏,一辆在路边停靠已久的劳斯莱斯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司机迎上来,恭敬唤道:“太太。”
这一称呼引起不适,秋名唯皱了皱眉,弯腰上了车。
“太太,我们现在是回去吗?”司机望着后视镜,询问。
秋名唯点头:“嗯,直接回去。”
她得把一些必要的事情处理了,才好安心享受最后的三个月。
四十分钟后。
车在一栋雅致的中式别墅前停下。
这是秋父送给女儿的新婚礼物,坐落于风景宜人的枫叶林,每到秋天就是满眼火红,美不胜收。
不愧是沛城首富,出手就是阔绰。
秋名唯挺满意这栋别墅,不过可惜的是,她再没机会亲眼看一次枫叶盛放的美景。
也不知道去年秋季,原身看到窗外如火似焰的景致是何感受?毕竟婚后,陆景深从未踏足过这里,她怀抱着寂寞,独自在饱含父亲祝福的新居里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家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