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没有办法把它送回海里吗?”
洛添灯也是这么想的。
迟芸帆摇了摇头,鲸鱼一旦搁浅,它的全身骨骼将无法承受体重压迫,就算躺着不动也会发生骨折和内脏破裂,更别提挪动了。
地理老师也给出类似的解释。
班长叹息着说:“我在网上看到一种很唯美的说法,巨鲸落,万物生。鲸鱼死后,尸体会沉到海底,哺育生灵,成为孤独海洋中最温暖的绿洲。”
众人的心情更加凝重了。
“难道它只能在沙滩上痛苦又绝望地等死,就不能注射安乐死吗?”
“是啊是啊。”四十双视线齐齐看向地理老师,只有迟芸帆盯着屏幕上的鲸鱼,眉心微皱。
地理老师说:“专家也考虑过这个办法,不过由于鲸鱼体积巨大,药剂用量也大,费用高昂,而且没有处理好的话,还会威胁到其他生物。”
一片唏嘘声里,下课铃响了,地理老师扬起手,同学们都以为她要进行总结性发言,比如爱护海洋环境,捍卫地球上所剩无几的净土,比如减少使用甚至不使用塑料制品……已经有同学条件反射地打开本子准备做笔记了,但这些她都没有说,她只是平静地微笑着,朝他们点头:“下课。”
很多年以后,这个教室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成为了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因为生活的忙碌,时间的催赶,他们已无法完整记起这一节地理课,但他们一定清晰地记得老师说下课时的表情,和眼里闪动的光,以及自己那颗深受触动的心。
然而,对迟芸帆来说,这只是她十七年生命中寻常的一天,寻常的一课,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放学后,她依然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时黄昏已至,橘光笼罩,鸟鸣声在绿叶中此起彼伏,那只胖胖的猫依然翻着肚皮在墙边呼呼大睡,十字路口,一帮小学生手拉着手等待过马路。
一切都是她渐渐熟悉的模样。
唯一的异样是,当过了红绿灯,走入林荫小道时,迟芸帆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没有回头,也不停下脚步,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那种被跟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了前几次的交手经验,迟芸帆猜测这大概又是肖颖的另一个恶作剧。
幼稚,无聊,小女孩才会玩这种把戏。
迟芸帆不习惯站在明处,前面正好是拐角,她转过拐角时,顺势走到了一棵巨树后,藏进树影中。
明处暗处交替,主动权更迭。
果不其然,一道人影慢慢靠近,脚步声压得很低,几乎可以忽略,迟芸帆安静地看着,那人背对着她,四处张望,在寻找着什么,很显然就是一路跟踪她的人。
迟芸帆隐隐觉得这背影有点熟悉,恰好对方转过来,她双眸微微瞪大,怎么……是他?
他为什么要跟踪她?难道他和肖颖……
没等迟芸帆想下去,又听到他骂了句粗话。
“Cao。”
许远航烦躁地抓抓头发,没想到自己跟个人居然还跟丢了,这说出去可太他妈丢脸了。
其实也说不上是跟踪。
他下午没去上课,就待在南巷网吧,肚子饿了出来买晚饭,无意中看到迟芸帆背着包从巷子外经过。
她以前不都是由家里司机接送的吗?怎么会自己走路回家?
这么说,她昨晚出现在南巷,也不是偶然的了?
许远航不由得又想起耗子那帮人的猥琐嘴脸,既然她入过他们的眼,还引起了他们的色心,如今又是一人孤身在外,加上时间敏感,耗子使惯了Yin的,说不定就带人埋伏在哪个暗处,随时准备偷袭。
虽说除了南巷外,这一带的治安环境都很好,警察亭流动警车什么的都挺密集,连抢劫的事都鲜少发生,但她毕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生,何况,麻烦是他惹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就当散散步,悄悄跟在后面把她送回家吧。
谁能想到他坏名在外的许远航也会有这么一天,又有谁能想到,他把人跟丢了。
许远航单手插兜,将脚边一颗石头踢出去老远,飞石落地发出“咚”的闷响,几乎同一时间,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从身后靠近,意图偷袭,他勾起单边唇角,轻蔑一笑,不用大脑给指令,他迅速退后两步,靠近,然后一个反手伸出去,Jing准地抓住对方的手臂,将人用力往上提……
又快又狠又准,堪称完美的过肩摔即将完成。
电光火石间,许远航意识到了不对劲,抓握的手太纤细,皮肤柔软细腻,而且举起来的重量,太轻了,不像是耗子那帮人中的任何一个,准确地来说,从他肩上摔出去的是个女生,而且她很可能是……
既然人已经摔出去,想再抱回来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许远航快如闪电地躺倒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铺了一张人rou护垫,幸好办法凑效,他稳稳地把迟芸帆接住,手臂还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两人的姿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