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
尾戒的回归让风畅大大缓了口气,她吃力地站起,走到颜惊鸿面前恭敬行礼道:“尊·····”
颜惊鸿将手往下一压打断了她的话,又看了她脖颈间的红痕一眼,语气和缓:“辛苦,先处理下伤处吧。”
风畅不知道被他话里的哪个字打动,居然红了眼眶,一副又感动又羞愧的表情:“属·····我无能,还是让她受伤了。”
颜惊鸿闻言看向扶墙而立的云知夏,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一样跳开了视线,眼神游离,语气也带着刻意的冷淡:“伤到哪了?”
云知夏倒真没受多重的伤,只是尾椎骨断了似的疼,屁股也应该摔青了,本来见颜惊鸿过来,她还想刻意卖个惨拉进一点彼此的距离,哪知这人似乎全然忘记了之前两人隐约的暧昧,一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冷淡。
不仅如此,还抢在她前面对风畅关怀备至,一副关系不一般的样子,把人眼眶都给惹红了,她就是再喜欢颜惊鸿,这时候也不可能上赶着了。
“好着呢”云知夏酸得不行,像刚吞了十斤柠檬,酸得尾椎骨更疼了:“现在就能去赛马,没准还能夺冠!”
······如果到时候她的尾椎骨还健在的话。
说完,她不再看颜惊鸿,而是目光坚定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颜惊鸿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刚才虫卵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张牛皮纸,云知夏捡起,看到上面画着一圈花纹,纹样奇怪,还隐隐发出暗红光,花纹的中间围着一个名字——曾贝贝。
“钟情咒?”云知夏讶然,这牛皮纸上的花纹和之前她在孟欣残留意识里看的钟情咒一模一样,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明白了最开始管家说的“真爱线索环节”是怎么一回事。
颜惊鸿在她身后出声:“孟远阳和曾贝贝这对可以确定了。”
颜惊鸿这话刚说完,云知夏手里的牛皮纸就像被施了什么诡异的魔法,瞬间变得重逾千斤,发出暗红光的花纹像是被烧着了一样,炙热异常。
云知夏甚至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的意识就是一沉,不知坠到了什么地方。
她还没睁开眼,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背后似乎是冷硬的墙壁,眼睛睁开——冰冷苍白的顶灯、墙壁和惨白的盖尸布。
一霎那,云知夏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此时无法控制身体和意识的感觉跟之前坠入孟欣残余意识时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看来这次她是在孟远阳的残余意识里。
孟远阳逃避般的靠着墙壁,死死瞪着眼前雪白的盖尸布,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后退一步。
他全身的血ye仿佛都奔涌进了耳朵,嗡嗡嗡的巨响让他一阵头晕目眩,四肢冰凉麻木,脑袋却闹腾翻滚的要炸开来。
旁边的医生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于是他转过脸去,说话那人的脸模糊成了一片光怪陆离,他的耳中不住嗡鸣,努力想要听清那人究竟在说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听清。
周围的声音和人渐渐远去,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和眼前的这具尸体。
等温放穿着特别办事处的制服赶过来时,孟远阳不知站了多久,腿已经没了知觉,他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壮汉,近乎平静的重复:“她死了。”
他重复一遍,温放的脸就白上一分,这位青年才俊、钢铁硬汉,此时竟然像是个懦夫,甚至连将盖尸布掀起来确定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抖得像是刚刚失去巢xue的雏鸟。
“两天了,你查到了什么?”孟远阳平静的表象陡然撕开,露出了内里满腔的悲痛和无措,一股脑地冲温放发泄:“你们究竟要查到什么时候!人都已经死了!”
“·····死了”孟远阳声音渐低,呢喃着,整个人抱头蹲下,无处发泄的痛苦终于聚成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温放像是被孟远阳突然爆发出来的哭声惊醒,他浑身一哆嗦,总算走到了尸体旁,捏住盖尸布的一角却不掀开,只是瞪视着,像是下面盖着的不是一具普通尸体,而是什么能炸毁整座医院的危险武器。
“我确定过了”孟远阳站起来,用袖子一擦满脸的泪水:“以后,我姐姐的事我自己来查,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总能查得出!”
温放捏着盖尸布的指节发白,却还是没有掀开,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小阳。”
“欣欣······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别冲动······如果你不信我,今天我当着你姐姐的面发誓,尽我一生,赴汤蹈火,一定将真相查出来!”
温放说的是重逾千斤的承诺,话里有不容忽视的郑重,可沉浸在痛失唯一至亲悲痛中的孟远阳却并没听出来,他近乎讽刺的嗤笑一声:“你?还是到现在都在跟警方扯皮的特办处?两天了,你除了扯皮还做了什么!狗屁的特别办事处,以后改名叫特别混吃等死处吧!”
口出恶言后,孟远阳没再理会温放,直接大步从他身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