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儿工作服。
常净毫不客气地在许良旁边坐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傻良——”
许良毫无反应,与其说是睡着,倒更像昏迷不醒,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报恩出了什么岔子。
常净脸色暗了一些,开始检查许良有没有受伤。
廖扬:“被蚊子叮了32个包,要不要给你汇报一下具体位置?”
常净瞥了廖扬一眼,继续检查,却发现他脸色不太正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好像很热的样子。
常净很自然地抬手,用袖子帮许良擦了额头的汗,触到皮肤时却发觉情况不太正常。
常净动作顿了一秒,什么也没说,只是俯身把许良背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把许良背到外面的办公室,放在廖扬的电脑椅上。
常净拿起自己带来的快递盒,用廖扬的钢笔戳开胶带,从里面摸了个铁盒出来,片刻后,手中传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身后的十几个管理员同时伸长脖子张望,然而角度问题,他们看不到常净手里拿了什么,只能在空气中狂刷弹幕,猜测剧情。
廖扬就站在常净面前,把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却不说什么,只微笑着保持了沉默。
片刻后,一股*的气味飘散开来。
“卧槽,什么味儿啊?”
“谁放屁了……好臭!”
“艾玛是拉屎了吧!”
常净屏着呼吸,把手中的鲱鱼罐头拿到许良面前晃了一晃。
许良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连眉头都没皱上一皱。
常净似乎有些意外,“这都不醒,看来只能背回去了。”
他把罐头盒放在桌上,背起许良向众人道:“瑞典进口的特大号鲱鱼罐头,给你们留着当宵夜吧,钱不用给了,就当谢谢你们关照傻良。”
他背着许良迈开步子,刚走了两步,右手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很不凑巧”地掀翻了放在桌角的罐头。
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浓烈的气味骤然炸开,就像打翻一锅熬了五十年的浓缩热翔,臭气卷着惊涛骇浪席卷了整个办公室,所到之处干呕声此起彼伏。
常净出去之后顺手把门关严,微笑说了声,“抱歉。”
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活该。
他把手贴在许良额头上,又确认了一次,很明显,许良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常净跟许良从小就玩儿在一起,一路打打闹闹地长到现在这么大,熟悉程度比亲兄弟也毫不逊色。
这些年来,他眼看着许良被一拨又一拨的妖Jing围着报恩,灵丹妙药收了一茬接着一茬。
许良这身体是吃着千年人参蛋炒饭和万年灵芝煮挂面长大的,别说发烧,就是普通的感冒咳嗽都屈指可数。三九天里把他扔到护城河里泡上一个钟头,捞起来烘干了照样生龙活虎。
可身体这么好的许良居然发烧了,不用说,肯定是不靠谱的管理处纵容傻兮兮的妖Jing又给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自己请他们吃个鲱鱼罐头,也算礼尚往来。
到家之后,常净把许良抱到床上放好,想找个温度计给他测测体温,但许良十几年没生过病,家里根本没有这种装备。
常净只能出门去买。
房门关闭时发出一声轻响,片刻后,许良皱着眉头把眼睛睁开一条窄缝儿。
窗外的路灯在他眼睛上留了个小小的光点,瞳孔却黑得仿佛探不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许良看向天花板,视线却像浓雾一样虚浮着没有焦点。
屋内灯光昏暗,他却抬手遮住了眼睛。
许良眼中的世界一片白光闪耀,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无法立刻适应光明,他本能地不想靠近白光,光线却带着强烈的引力,撕扯着他的意识,硬是把他推进了久违的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许良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通过自己的意识看着眼前的一切。
吊灯已经挂了二十多年,灯架上覆盖着厚重的铁锈。
书架最上层挂着上个月新结的蛛网。
墙壁重新刷过,遮盖了他小时候乱涂乱画的痕迹,却又被常净用记号笔画了一排猪头……
许良动动指尖,只觉得皮肤的触感十分真实。
他起身下床,脱了被汗水浸透的上衣,走到镜子前方。
胸口隐约浮现出一片淤青,形状就像五岁那年一样,这并不是个好兆头,片刻的自由可能只是一场回光返照。
许良有些昏沉,视野模糊且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他试图回忆,钥匙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良疲惫而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眯起眼睛看向房门,就像一头大型食rou动物驻守着自己的领地,等着猎物落入陷阱。
第三章 仓鼠的灵药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