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一眼,寒意不用多说。
用“其他一些人”概括原主的父亲,母亲,家中上上下下的人口,该发配的发配,该流落的流落。原主的父母年事已高,发配边疆,他这身子骨怎么可能受得了,圣上不让人死,但也不会好过。三王爷不肯说明白,自然不用多谈。
“别走。”三王爷即刻站起身拉住他手腕,“若你愿意……”他话音一顿,又咬咬牙,“我可以让你父母回京!”
“醒尘,算本王求你,留下来。”三王爷用上了“本王”两个字,他明知道用身份压人对他来说无用,可事到临头他没办法不用。
“当真?”
“无半句虚言。”
见他动作停住,三王爷才安了心。
——这人一点也没变过,即使从高处掉下来,还能与自己平视。
房里悬了灯,在夜晚显得很亮。三王爷看着季无常,目光扫过他眉骨,眼睛,肩膀。
鼻梁高挺,面容如玉。他不觉迷了眼,紧紧盯着他:“醒尘,我不想逼你,只是……既然我付出了这些,自然也要求得回报。芙蓉暖帐,一夜春宵。总归未来你会是我的人,提早些又有何妨呢?”
话音刚落,三王爷自觉失言,不过也说出了他的真心。
但他知道自己失言,还是改了口:“反正来日方才,也不急于一时……”
自相矛盾。
三王爷暗暗捏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刚刚才有所进展,自己因色忘事,脱口而出这些话,让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
季无常默默不语,他看到三王爷刚才的反应,又觉得不确定起来。这个世界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官栖枫,可三王爷也会耍小性子,他看到了温烟昀的影子。他没有太多办法辨别,几乎每个攻略人物的性格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相似,可这个世界没有攻略人物,他就有些不确定了。
只是凭直觉,直觉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一个小动作都能改变。
“醒尘?”三王爷试探地开口。
——他好像并没有生气。
三王爷定了心,走过去手搭上他腰间:“夜已深,不如就寝?”
季无常还是没反抗,他疑惑地看向三王爷,三王爷眸子深沉,像藏了许多世故,没有官栖枫半分纯澈,但情意满满,甚至能让人溺进去。
季无常没推开自己,三王爷一阵欣喜,摸上他腰带:“我替你宽衣。”
季无常微微抬了手,更方便他动作。他实在疑惑了,三王爷的脸和温烟昀重叠起来,他竟然觉得越来越相似。可看久了模模糊糊又变成另外一张脸,自己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他是谁?
季无常感觉自己心乱了,眼睛看不清三王爷,好像曾经自己见过的那个人,他替自己宽衣解带,笑得温柔缱绻。
季无常被迷惑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猛地拥住面前这个人,动作有些僵硬。
半刻他才松开,捧住面前人的耳颈后,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半刻,仿佛在确认什么,而后才缓缓吻了上去。
三王爷心一颤,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是他肖想已久,渴望已久的人。他闭上眼回应对方,急切地想献上自己。
即使是用了惑人心智的药,只要季无常愿意亲近他,他都甘之如饴。
——那杯梅龙里的药效,来得可真迟啊。
自上次发现季无常对烈性春、药只有一些反应后,他便在茶壶里下了多倍剂量,那茶叶都泛了浅色,把茶水倒在杯子里,这东西无色无味,更加让人难以觉察。
三王爷舌根被吸得发酸,他的衣衫还来不及褪下,斜斜地滑下,露出大半锁骨。季无常顺着下巴舔舐他喉结,三王爷呻、yin一声,只与他贴合地更加紧密。
季无常的眸子早就黑成一片,倒映不出任何事物。陷入情欲的三王爷满脸chao红,半推半就褪了衣衫,踩着衣物躺倒在床上。满地都是他的衣服,玉佩、抹额、腰带、玉冠全扔下了地。
三王爷躺在床上,双腿缠上季无常的腰间,任凭情欲去控制自己的动作,季无常手不轻不重地划过他的敏感带,他忍不住颤抖,眼角被逼出了眼泪,喘息声阵阵。
忽然,季无常顿了住动作,撑着手臂抵在三王爷的身侧,望着身下的人,好像在疑惑些什么。
三王爷望着季无常的眼睛,里面空无一物。
灰暗的,朦胧的好像蒙了层雾气,不亮,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即使他不屑于看自己,他的眼神也是不同于常人的明亮。三王爷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双眼睛,倒映着自己的时候,好像自己被他全心全意的爱着。
过了几秒,季无常俯下身,额头抵着三王爷的额头,鼻尖对鼻尖,声音轻而浅,说了句:“对不起。”他仍旧不知道身下的人是三王爷,他以为是那个自己牵动自己心绪的陌生人,熟悉感围绕他全身,唯独记不清他的脸,身随心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在做下意识的动作。
而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