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恪这个逼就是在示威,天寒地冻的,拿着老娘的斗篷给自己的小情人穿?
裴延恪,你有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修彦搁她旁边站着,还是真的气昏了头,失去了意识,时窈这会儿有点膨胀,她直走了好几步,到时清清跟前,一把将自己那件大红斗篷从她身上扯下来,举得老高,“我这件斗篷是集江南云月制造坊绣工最好的三十六个绣娘不分昼夜,亲手织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织出来的,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时窈凉凉一笑,转头质问裴延恪,道,“裴郎,你便是要拿我的东西做好人,也得看看那人她配不配?”
时窈是瞎编的,她知道个屁的工艺,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斗篷是怎么来的。先唬唬那帮没文化的。
时窈直直看向时清清,咄咄逼人,问她:“钥匙三文钱一把,十文钱三把,你配吗?我就问你,你配吗?”
时清清都被时窈问懵了,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我不配。”
时窈在她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你知道就好。”
时窈将那件斗篷丢给红菱,头也不回,只嗓音冷冷地吩咐她,道:“这斗篷被别人碰过了,我不喜欢,拿去烧了,烧完的灰别倒了,记得给我往那灰里头撒点盐。”
红菱也没明白这是什么Cao作,但她就觉得这往灰里头撒盐还是非常狠的,可见是恨透了,忙把斗篷叠了几叠,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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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窈转头又吩咐明玉,让她送时清清回时府,她这会儿若是再不主动点,那头裴延恪这个狗男人怕是又要主动送时清清回去了。
她费劲巴拉地做戏做了这么久,哪儿能功亏一篑,让时清清在得个被裴延恪护送回家的便宜?
明玉知道自家郡主那点儿暴脾气,她也不是个温柔挂的,嘴上说着“二姑娘请。”那头已经扣着她的手腕直直就将人拖走了。
时窈关注了一下裴延恪的眼神,很好,没有看时清清一眼,至少在她跟前没有。
那就暂时先不跟他多计较了。
想着谢修彦还被自己晾着,时窈就蹦跶到他跟前,将那件外袍脱下来,叠好还给他,道:“小侯爷,我要回家啦,你这衣袍我穿着不合身,就还给你啦。”她笑了一下,“天寒地冻,小侯爷可别着凉啦。”她拱了拱手,道,“救命之恩,改明儿再登门致谢。”
保护费以后就不跟你收了,时窈想。
谢修彦看了看时窈,夜风吹得她垂落的长发微微飘荡,她身子微缩,显然是被冻得,耳朵都微微有些发红。他垂眸,目光落在时窈小手捧着的那一件外袍上,自顾自地勾唇笑了一下。
即便是受冻,也不肯接受自己半点好意,果然啊,这就是他这些年一直放在心上的女人。
他将那衣袍接过来,点了点头,眼底是宠溺的笑意,道:“好啊,我在侯府等窈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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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谢修彦道别后,时窈上了马车,一掀车帘,自家那位有名无分的夫君已经坐在了软垫上。
时窈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跟他多说话,她是真的真的没什么力气再去讲sao话了。反正两个人是彻底闹掰了,她时窈从今天起,要做一个酷酷女孩,天天捧着他,还给他膨胀起来了。
时窈就缩在角落里,也不说话,半靠着车壁发呆。
一路无话,两人回了裴府,竟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薛诏同红菱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气氛真是比漫天冰雪还叫人觉得冷。
裴延恪本就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的,时窈要是先不开口说话,这俩人可能这辈子都没话可讲了。
但时窈也是拧脾气,她今天绝对绝对不会先开口。
于是,就自顾自地回房去了,裴延恪望着时窈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才慢慢迈着步子,又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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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窈其实睡不着,她翻来覆去,觉得今天这局面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撕了时清清那张伪装者的面皮,她就能跟裴延恪奔向幸福的未来了。哪知道,冒出一帮刺客来,把她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拿出纸笔,把裴延恪这些天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项项都记下来。越记越气,越气她越记,到后来自己都觉得困了,才翻身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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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时窈醒过来,已是日上三竿,裴延恪去上朝,后又递了消息回来,说公事繁忙,往后就宿在文渊阁,具体什么时候回府,也未可知。
时窈也没弄明白,裴延恪特地使人送消息回来是图什么,难道他还指望自己下朝了去接他结果扑个空?
他想得还挺美。
我接你个屁。
裴延恪在忙什么,时窈大概也知道些。
世宗这些日子身体越发不好,朝中事务积压得也多,虽说这皇帝得病,病症严不严重也不会传开来,但原书里头写的清楚明白,世宗捱过春天,差不多也就该去了。这会儿子把裴延恪留在文渊阁内,大约也是要同他托个孤,毕竟太子年岁还小,还有个手握重权的皇叔凌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