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恪否定道:“他不需要。”
时窈不甚满意,“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
裴延恪不耐烦道:“你是他叔叔,还是我是他叔叔?”
时窈悄然一笑,“当然你是怀瑾他小叔叔啦,我是他小婶婶嘛!”
裴延恪看了看架子上的玉坠,指了一个,道:“送他这个就好。”
裴怀瑾自小爱武,不似裴延恪一般爱念书,就是一个一门心思不在读书上的学渣,一直想走武将的路子,可裴延恪却不赞同,只想让他科举考取功名。
武将之路艰辛,靠得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运气,踩着白骨累累才上得来的位,裴延恪长兄裴延远只有这一独子,裴延恪是断不会让他上战场的。文官好歹不必刀尖舔血,况且如今以裴延恪在朝中的地位,也无需裴怀瑾再以命相搏去求什么泼天富贵。
时窈也懒得在这个时候触他逆鳞,她送东西是为了讨好张菀之同裴怀瑾,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裴延恪承她的情,虽然年轻人有梦想是好的,不过时窈不打算为了裴怀瑾的梦想,牺牲自己的小命。
神经病啊,她又不是圣母。
她忙点了点头,道:“还是裴郎有眼光,你选的,怀瑾肯定喜欢。”
裴延恪不置可否。
“你自己的呢?”裴延恪问。
“呀。”时窈柔柔道,“光顾着替长嫂同怀瑾挑礼物,都忘了给裴郎和自己的那份了。”时窈笑得娇俏,“裴郎,你帮我挑吧?”
裴延恪随手一指,是一套烟罗裙,“就这个吧。”
这烟罗裙色调搭配简直辣眼睛,饶是时窈这种能理解后现代主义的现代人都没搞懂,这种设计的灵感到底是哪里来的。
真的是,丑哭了。
整个金玉楼最丑的就是这玩意儿了,裴元恪你丫故意的吧?
时窈把自己的审美给降低了八个度,才欢天喜地地捧着那烟罗裙,道:“真是太好看了,我好喜欢。细算算,你我成婚三年,这还是裴郎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呢。”时窈演技达到了一个高峰,既喜且悲。
裴延恪不爱搭理她,淡淡道:“不要就放下。”
“不。”时窈把烟罗裙捧在手心,十分宝贝的样子,“我要。我不放。我偏不放。”她凑到裴延恪跟前,曼声道,“我不仅不放,我还要送裴郎一样礼物。”
裴延恪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时窈媚眼一抛,“今夜你就知道啦。”
裴延恪莫名地有点儿慌。
时窈正同裴延恪花式撒着娇,那头裴延恪突然望向门厅,怔怔地,不动了。
关键是薛诏也望过去了,红菱明玉也望过去了。
这就说明,来者不是个简单的人了。
时窈于是也跟着望过去,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她就愣住了,要不怎么说时清清是满朝文武都爱我的设定呢?
时窈为什么一眼就能确认立在门厅处的那个人,就是时清清呢?
因为这个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叭!
清清冷冷,如果说原主的长相是炽热熔岩,那时清清就是山涧清泉,她皮肤白净的不带一丝瑕疵,一身艾青色的夹袄,简单梳了个发髻,光从门厅照进来,她如仙子临世。
大家就这样尴尬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先开口,但裴延恪看向时清清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真是扎心,扎穿了时窈的心。
我也很美丽呀,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眼神?!
红菱率先打破沉默,福了福身子,唤了声:“二姑娘。”
“啊哈哈哈哈哈——”时窈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二姑娘”三个字戳中了笑点,仿佛看到黄渤、徐峥、沈腾三个人同框出现在她面前,她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笑出来了。
时清清才怯怯开口,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时窈于是立刻肃了容,道,“没怎么,能在这儿遇见你,姐姐很是高兴。”末了,又补了句,“高兴坏了!”
时清清身姿款款,对着裴延恪欠了欠身,道:“姐夫。”
时窈完全不想给时清清和裴延恪说话的机会,在裴延恪抬手扶时清清前一瞬,时窈直接像一个安全管家APP一样把时清清这个病毒软件给拦截了下来。
时窈突然间觉得自己很酷,有一种挥剑斩情丝的萧瑟感。
反正斩的是别人的情丝。
时窈一把挽住时清清的胳膊,把她牢牢地扣在自己身边,“清清啊,我好些时日没有回府去见父亲和母亲了。他们俩都还好吗?”
“父亲赋闲家中,母亲常伴身侧,除了念叨着想姐姐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时清清道。
“是呀。”时窈道,“父亲都被罢官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金玉楼逛街啊?”
时清清面色一顿,时窈又道,“钱够花吗?不够跟姐姐说。姐姐去问你姐夫要。”
时清清只好低了低头,道:“我只是路过,并非要来金玉楼采买。”
时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