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书房,然后爱干嘛干嘛去。于是,随手一指,落在一件碧色的襦裙上。
两人皆是顿了顿。
时窈咬了咬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来,“裴郎,果然还是喜欢这样子的……”她顿了顿,才道,“衣裳呢?”
裴延恪忽然觉得心尖一颤,她那副娇弱委屈的样子,竟不似作伪。
转而,她灿然一笑,仿佛天大的委屈都吞下,道,“无妨,既然裴郎你喜欢,我试给你瞧瞧?”
未等裴延恪答话,时窈便转身到绣着锦绣山水图的屏风后。
那屏风用绸缎所绣,微微透光,隐约可见一窈窕人影在其后。那人身姿绰绰,褪下衣衫,朦胧只见玲珑身段。
裴延恪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头微微滚了滚,慢慢将目光移开,低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那一卷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裴阁老前期话是少了点,但是无妨,后面都让他用甜言蜜语补回来!!!
☆、这是那谁
时窈在屏风后,把衣裳给换了。
哼哼,时窈就不信了,cos一下时清清,用他心中的白月光好好刺激刺激他的视觉神经,这还搞不定他?
事实是,确实搞不定。
时窈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十分确信自己看见裴延恪正在垂首看书,他玉冠束发,露出挺阔额头,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株挺拔的树。
时窈轻轻唤了声:“裴郎。”
裴延恪才慢慢抬首,朝时窈那边看去,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她这副倾国之姿根本不能激起他心里半点涟漪。
好气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时窈掩唇轻轻笑了笑,脚步轻移,到裴延恪身旁,打了个圈儿,问他:“裴郎,好看吗?”
裴延恪伸手摁了摁太阳xue,靠到椅背上,他在心中衡量了下,若是说不好看,这女人大概还得缠着他再选一套衣衫,为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他难得认真看了看眼前人。
时窈比他小六岁,哪怕成亲已有三年,裴延恪也不曾仔仔细细地将她瞧过,从未将她看到眼里去,她每一次出现,就想一抹水痕,淡淡划过,脑海中朦胧有的,不过是这人素来爱浓妆艳抹的一张脸和明艳如火的色彩。
他这次把她瞧仔细了,才发现,她生得明眸皓齿,皮肤光洁如玉,靠得近了,还能瞧见少女脸上的细小茸毛。
但这衣裳颜色太过冷清,反倒把她一贯来高傲的气质给压了下去。
他抬了抬眉,然后不算违心地道了句:“好看。”
时窈难得从裴延恪口中听了句好话,自觉十分有成就感,娇声道:“那裴郎你可要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呀,明天我可要穿成这样去接你下朝的。”
裴延恪手捏在书卷上,冷白的手腕上青筋微微凸起,语气不耐,道,“郡主没有别的事儿了吧?”
“有呀!”时窈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裴延恪将书往案几上一丢,嗓音已有压抑的怒气,显然是嫌她多事又烦,他今天已经忍着脾气跟她多说了几句话,换做平日,他这副态度,两个人早谁也不搭理谁了。
裴延恪:“何事?”
时窈坐在太师椅上,半副身子趴在桌案上,伸手捧了脸,往裴延恪跟前凑了凑,“裴郎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郡主、郡主地叫人家了?你可以叫我,窈窈、小窈、阿窈、窈娘……”时窈翘起唇瓣,笑了笑,眼眸如水,道,“你我二人是夫妻,不好总是这么生分的呀?”顿了顿,又似讨好般,道,“你看,我都叫你裴郎了,礼尚往来……”
“你不必叫我裴郎……”
时窈眨了眨眼,满脸懵懂无知样,“那叫裴郎你什么好呢?延延?恪恪?庭玉?庭庭?玉玉……”
裴延恪,字庭玉。
裴延恪的脸色已是越来越差,时窈还在掰着手指一样样细数道,“啊,不然,老裴???”
“时窈!”裴延恪喝止出声。
“恩?”时窈挑了挑眉,“怎么啦,裴郎?都不喜欢?那可怎么办呢?我还是喜欢叫你裴郎呀。”
“窈窈……”裴延恪有些无奈,看着趴在自己跟前的人正一脸坏笑的样子看着自己,满脸jian计得逞的模样。他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就这样便好。”
时窈见好就收,一点点把身子收回去,“好啦,我没事啦!”时窈站起来,同裴延恪道别,“裴郎你慢慢看书,我先走了,不打扰啦!”
裴延恪看着时窈,完全没搞懂她到底演哪一出。
初婚时,时窈也曾这样讨好过自己,可他只要冷漠不理、不假辞色,时日一久,时窈郡主之尊也不乐得总是热脸贴冷屁股。
可今天……她竟然这般锲而不舍,哪怕他恼火愠怒,她也全然不管不顾……仿佛完全变了个人,自己竟然还着了她的道?
裴延恪望着时窈瘦条条的背影,唇角一勾,化出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难道还想再翻出什么浪来?
时窈自然不知道裴延恪的心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