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16年不管不顾就叫做照顾了?突然又跑来插手他的人生?少年敏感的心思让他拒绝和那个人对话。
但如今28岁灵魂的陈砾却是另一种想法,当年他就读军校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了岳校长对他十分的照顾,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父亲和那个人,到后来发生了一件震惊联邦的大事,陈砾对那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但却已经晚了。
陈砾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去见那个人,因为这第一次见面很有可能也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步行来到了约定的地方,那是一个仿古的中式建筑,陈砾知道这种复古风在火星非常流行。这种建筑占地面积极大,冥王星的移居政策失败后,人口压力越来越大,环境最好的地球和火星上能建这种建筑的非富即贵。
陈砾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这时候的自己还没有烟瘾,口袋里也不会常年放置烟盒。他苦涩一笑,走进了那栋建筑。
如同仙境一般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到处都被原生态的植被覆盖着,亭子里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背对他站立着,陈砾的Jing神力告诉他这个人非常强大,至少现在的自己他一只手指就能置于死地。
陈砾淡淡地瞟了一眼,茶金色的眸子不感兴趣地看向周围的花花草草,孤儿院和军校都是超现代的简洁建筑,这种园林一样的风貌他可不多见。
转过弯来陈砾就看见了刚才被高大的男人挡住的那道身影。
第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普通,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就连气质也很普通。然而就是那普通的长相,却是陈砾非常熟悉的——他曾在电视上频繁出现,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大街上的光屏就播放着他的讲话。战争爆发的最初那一年他更是日夜占据了所有电子光屏,陈砾记得那年新上任的总统战前动员大会时说。
“我们必须战!为了斐锦炎!”
他是斐锦炎,斐然的父亲,联邦的现任总统——被虫族刺杀而死的总统。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斐锦炎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跟他在电视上的讲话一点都不一样,前世要不是断了联系的时间和联邦总统遇刺的时间对得上,陈砾也没办法把他和联邦总统牵扯在一起。
陈砾记得斐锦炎是一个作风硬派的总统,如果他没有死的话,联邦和虫族的战争绝对不会是那个样子。
新上任的总统来自火星,与地球出身的斐锦炎政见不合,太多的部队被打上斐锦炎的标记,陈砾有理由怀疑火星那边是故意让他们去送死的。斐然说他们不敢让他死,但是也不敢让他接触他父亲的势力,于是那些忠于联邦的Jing英机师们被当做消耗品一样轻易的战死在前线。
陈砾深吸了口气,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他都要改变那个未来。首先第一步,就是——斐锦炎绝不能死!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斐锦炎笑道,他坐在石凳上,微微扬起头看向陈砾,眼里有着淡淡回忆的色彩,“是不是吓着了?我记得你跟我通话的时候可是狠狠骂了我一顿啊。”
“没有,”陈砾毫不客气的在他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我只是觉得你没想象中帅。”
“啊?”斐锦炎四十多岁,在平均寿命一百二的联邦,他还很年轻。他大笑起来,直到眼角笑出泪才停下,“你啊,从小就是这样,跟你说正经话,你就打岔,跟你爸爸一个样。”
斐锦炎虽然从来没有跟陈砾见过面,但他们每月通话一次,像朋友一样交谈,斐锦炎从来不干涉他的生活,他只是会给出建议,做决定的一直都是陈砾自己,所以16岁的陈砾才会对斐锦炎插手他的人生有那么大地反应。
他从小自由惯了,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做,而且斐锦炎明明知道他的理想是当一个探索外星球的开拓者,突然之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让他去上机师军校,陈砾当场就在通话中翻脸,变扭的性格让他在军校那两年无数次的拒绝了和斐锦炎的通话——他每个月还是会准时地联络陈砾,陈砾这才想起原来那场吵架竟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
“你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重生后的陈砾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28岁的大校学16岁的少年说话,满肚子违和。
“你想知道什么?”好在陈砾演技过关,斐锦炎没看出什么不对,带着手串的手摩挲着茶杯口,却是把问题抛回给了陈砾。
“我父亲的身份,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以及你为什么要让我念机师学校……”陈砾想说的话有很多,比如虫族,比如你两年后会死,比如斐然……但他什么都不能说,重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本就是性格顽劣的少年,他在斐锦炎那里的可信度已经很低了,他怕斐锦炎不信,或者以为他只是做梦。
“你父亲……很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让我来做什么?”陈砾演绎十二年前的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发誓自己要剃了它。
“我想见见你不行吗?”斐锦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