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田家只剩一个田余墨,其他都被发配到苦地。田纸酣和李镇虽没有沾及官道,只经商,也被牵连了。他心里轻叹一下,想起前尘往事,好似梦一场。心思一转,他琢磨一下田纸酣的话语,新婚要每日换床单?有那个必要吗?还是说,这是习俗,就跟新婚一个月新房不能空一样?任桑榆没有这个经验,思绪就这么一带而过,没有深纠。
喝了一盏茶,任桑榆才告辞了去田相那里。
相顾苑里,姨娘和庶子庶女们受了规矩后告退,任范氏留下了陈氏、何氏和虞清溪。
“莳薇、静颜、清溪,母亲今日起就要将府里的事务一点点交由你们来做。”任范氏道。
“是,母亲。”陈莳薇和何静颜应。
“母亲,清溪对府里还不甚熟悉,还是劳烦两位兄嫂。”虞清溪思及宋姨娘的事,猜测任范氏这是要给他们三个少夫人加筹码,可他对内宅这些事情是一点都没有兴趣。
“这些事情,你两位兄嫂也没接手过,清溪只管去做,不妥之处还有母亲在看。”任范氏道。
“是啊,弟妹。” 陈莳薇和何静颜点头笑道。
虞清溪犹豫着点点头。
任范氏看着虞清溪小心谨慎的样子,便笑道:“清溪放心,这事你绝对会做,而且绝对比母亲做得好。”
虞清溪疑惑道:“什么?”
“任府的进项不止俸禄这一项,还有庄子和店铺这一块。”任范氏让皎月取出一大叠账本,对虞清溪道,“母亲现下将庄子和店铺都交由你来打理,相信清溪能够胜任的。”
虞清溪看了看旁边的陈莳薇和何静颜,两人都没有不悦之色,这才点头:“是,母亲。”他没想到任范氏能如此信赖他,将府里最大的收入交到他手里。
“静颜,这中馈事务很是繁琐,你耐心又细致,便交予你手里。”任范氏道。
“是,母亲。”何静颜福下一礼。
“莳薇,你是嫡长媳,自然责任更大,余下的所有事母亲会一点一点来教你。”任范氏道。
虞清溪知道,余下的事务就杂多了,对内各房所需的规例和采买,府院修缮事宜等,对外礼贴的置办,甚至筹办宴席等等。这些事务都是当家主母做的,陈莳薇作为嫡长媳,确实该一一接手了。
“母亲……”陈莳薇的惊喜很快被抑制住,转而便是端庄平稳地一笑,福了一礼道,“儿媳定会努力!”
任范氏一笑。
之后,陈莳薇所要学的东西多,便留下来跟在任范氏身边,何静颜和虞清溪可以先离开了。何静颜身为嫡女,这类中馈事务在出嫁前都有学过,现下只需摸一摸任府先前的规矩,一点都不难。而虞清溪得先回去看了账本再说,世家大族里的庄子和店铺用的人,进货的渠道,以及需要维系的客户,没有商户那么简单,这还需要任范氏以后与他说一说。
虞清溪回了院子,摊开了账本,一边看一边拿笔在一旁纸上写着什么。有前一世的经商经验,他看帐很快,可还是习惯在一旁纸上列成他习惯的文字和数字。
春汀走进来,在门口福了一礼。
虞清溪看了一眼,以为她这个点过来又是问午膳,便垂目道:“今日三少爷不回来,准备少一些吃食便可。”
“不是的,三少夫人,”春汀道,“春辰来传三少爷的话,接三少夫人去飘香楼用饭。”
虞清溪顿了顿,应酬还是约会?约会?怎会想到这一出?虞清溪浅浅一笑,告诫自己不能像昨日那样沉迷温情。笑意在脸上越化越淡,最终消失殆尽。
“三少夫人,您看是不是换身衣裳,奴婢帮您重新梳个头?”春汀道。
虞清溪垂眸,将纸叠了叠按到账本之下,去换衣裳。换好衣裳,虞清溪便坐到梳妆桌前,春汀上前去帮他梳头。
“三少夫人,今儿个是不是换个簪子?”春汀问。
虞清溪打开梳妆盒看了一圈,觉得都太过繁复,便道:“还是这个吧,简单一些。”
“好……吧。”春汀替他梳好头,眼睛瞥过梳妆盒里的胭脂,“少上一点妆可行?”
虞清溪微皱一下眉头,还是点头了。这儿的男妻在特定的场合都会施一下妆面,以示恭谨。不要说女子和男妻,就连男子,有时候也是会施妆的。
整理好一切之后,虞清溪看了看沙漏,便赶紧随着春辰出府。
虞清溪刚进马车,便看到马车窗格上有个小纸卷。他怀疑地捏过来看,那纸就是平日蝙蝠传递消息用的纸,薄得很特别,打开一看,上曰“主子召见”。虞清溪将纸卷攥在手心里,怀疑地看着布帘之外,从方才来看,春辰应当是不知情的。转而一想,应当也是印书的事引起了那主子的注意,可现下奖赏的东西已经拨下,还有什么需要召见的。虞清溪不想见,可不得不见,因为他没有可以抗衡的实力。可是怎么见,去哪里见,虞清溪不禁皱眉。
马车拐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春辰急拉住缰绳,逼停了下来。
“三少夫人,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