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烛火随着门缝处渗进的风轻轻摇曳,光影忽明忽暗,映射在沉默下来的三人脸上,莫名带出股沉闷的气氛。
屋外,风沙声肆意呼啸,平白扰得人心思浮躁。
眼下大概是丑时,除了屋子里的苗七三人,其他人早已陷入沉睡之中,躺在床上的胡铁花仍旧没有苏醒的预兆。
良久,楚留香忽的抬手抹了把脸,嘴角强行提起一抹笑,“阿七,能借用一下你厨房里的水么?我想打些水给老胡擦擦脸……这家伙一向不爱干净,瞧他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清洗过了。”
“嗯。”苗七闷闷的应了一声。
在厨房里翻出一个木瓢,盛上半瓢水,又向苗七借了副棉帕,楚留香小心又细致的开始为胡铁花擦拭手脸,姬冰雁随手捞了张软垫,靠坐在墙角,双眼紧紧的盯着昏迷不醒的胡铁花。
楚留香试图活跃气氛。
“你看,这帕子都被老胡脸上的灰给染黑了,也不知道回头还能不能洗白。”
“亏的老胡这会儿没意识,要换在平时,想帮他洗把脸甭提多困难了。”
“……”
苗七霍然起身,大步走到楚留香身旁,抬手重重的拍到他的肩头,“楚大哥!等天亮之后,咱们就出发去石观音的石窟,为胡大哥寻找解药。”
闻言,楚留香和姬冰雁双双瞪大了眼。
扭头,对上苗七那双满含坚定的眼睛,楚留香呐呐道:“阿七……你、你……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阿七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忙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阿七也拖下水。
“楚大哥,你不必劝了,我意已决。”苗七眨眨眼,俏皮的搬出先前楚留香拒听他劝解时的那句说辞,然后秒变正经脸,对楚留香肃声道:“石观音的老巢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若是没有我带路,你就算找到了入口,也绝对进不去。”
石观音的老巢是一处天然的阵法迷宫,连在沙漠中权势滔天的西方魔教都攻不进去,更何况是楚留香?但苗七不一样,他有贪魔体,可以直接从地底下潜进去,地面上的迷阵对他而言只是个摆设。
这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
“石观音这个祸患一日不除,咱们便一日不得安宁。”
石观音必须死。
她不死,他们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沙漠。
楚留香愣了愣,继而面色沉重的点头应是,“你说的没错,先前,是我想的太过侥幸了。但是,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蹚进这摊浑水啊……”
以苗七的能耐,他大可以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离开沙漠,避过这场劫难。
石观音的爪牙还伸不出大漠。
听出楚留香话中的隐意,苗七顿时跳脚,“说什么呢你,我喵七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绝不会做那种抛下朋友自个儿逃生的窝囊蛋!”
“额——阿七你姓喵?!”
楚留香的关注点有点儿歪。
但这实在不能怪他,毕竟,任谁听到苗七的姓氏,恐怕都会忍不住将注意点全都放上去。连姬冰雁这会儿,都忍不住将视线从胡铁花身上转开,投到了苗七的身上。
苗七……苗七耳根一红,强装淡定的辩解道:“不,你听错了,我没说过那个字。”
好嘛,这妥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留香当即抬手遮住嘴角,生怕让苗七看到自己忍不住露出来的那抹笑容。
姬冰雁就没楚留香这么‘贴心’了,他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苗七耷拉着眼角,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哼哼道:“你们想笑就笑吧,反正小爷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但是,我的姓氏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喵,它是树苗的那个苗好么?!”
然后。
“噗,树喵是什么鬼哈哈哈哈!”姬冰雁捂着肚子,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楚留香倒还能忍着不笑出声,但他肩膀抖动的频率,却一点儿都不比姬冰雁低。
苗七一脸生无可恋。
“咳咳。”见状,楚留香赶忙收回笑容,万分诚恳的向苗七道歉,“抱歉,阿七,我绝对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嗯,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你们是觉着我的口音很有趣对么?”苗七皮笑rou不笑的扯起嘴角,回击道:“你知道我每次听到你们叫姬大哥老姬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么?”
“阿七,我错了。”姬冰雁立马收声认错。
“晚了。”苗七一挑眉,迤迤笑道:“鸡大哥,咱们彼此彼此呀。”
一个鸡,一个喵,哦,还有一只老臭虫,动物一家亲嘛。
姬冰雁:“……”
经过这番笑闹,三人的情绪轻松了许多,楚留香也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先前从苗七口中得到的那些情报,打算做出一条可行的计划。
偷解药这事儿对有盗帅之称的楚留香而言,倒是没太大难度,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