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带着石沃狄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打了一杯水给了石沃狄,温热的水滋润了干燥的口腔,连头脑都清醒了些。
杜晓盯着石沃狄喝下了大半杯水后,递上了早上第一瓶药,石沃狄不记得这是止疼的还是退烧的了,倒出瓶上标注的颗数一口吞下,算是开启了药罐的一天。
坐着无聊想回去躺着的石沃狄起身,往房间走时,发现杜晓没跟上来,有些意外的石沃狄回头发现他正紧皱着眉头紧盯着石沃狄刚刚坐过的沙发,石沃狄顺着目光,发现棕色的沙发上竟有一滩深色的水渍!
石沃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迟疑地伸手摸了一下裤子,摸到一手的黏腻,摊手一看,满手刺目的鲜血。
接下来的事几乎发生在分秒间,杜晓几步过来,横抱起石沃狄放进卧室床上,然后几个医护人员贯入,石沃狄从来不知道这个房子住了那么多人。好似某个按键被激活了。
石沃狄看着人们来来往往,看着各种机器被推进来,各种仪器往身上安装,却像一个旁观者,没有疼痛,不想深想。
平躺在床上,肚子上按上了心跳检测线,石沃狄换上了虚虚挂着的衣服,空荡着腿,就像一条砧板上任人摆弄的一块rou。
穿过人群,石沃狄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正在和张医生交谈的杜晓,然后与时刻关注着石沃狄的杜晓对上了视线,石沃狄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讨厌杜晓的镇定,对比着自己的慌张无措,狼狈不堪。
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对于孕妇来说已经不算早产,而对孕夫而言,每相隔一天,胎儿的存活率都成几何性下降,更何况是整整十天。
保胎是唯一的途径。
对比来看,男身生子属于刚刚起步,所有现有的理论知识仅仅能用于顺产,几乎就像古代产婆的水平,现代的手术科技几乎被废弃,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剖腹。
略过摆在一旁吸满血的棉布,在屏幕中三条心跳线给石沃狄了一点安慰。
房间在一阵兵荒马乱后,又回归了平静,还是张医生和石沃狄谈话,这是石沃狄之前和杜晓要求的,不管是什么情况,自己都想知道怎么样了。
“你这个情况其实我没有料到的,我们连你早产的可能都准备了,却没料到胎盘的血管早熟脱落,这一般是破水后出现的情况。胎盘血管,就是以前和你讲过的,皮肤上的红线。”
“所以呢?不是早产?”
“也许……吧,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血管的大量脱落会使胎儿的营养氧气和废气的输送出现障碍,我和其他医生讨论过了,认为就在这几天会开始疼,到时候会根据胎儿的情况再想办法进行保胎延产。我们配了药,这几天必须卧床。”
看着张医生的娃娃脸上心虚都快溢出来了,石沃狄放过了医生,既然这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至少还没走到绝路。
石沃狄其实很早就开始有假性宫缩了,那种真实的无规律的疼痛,即使肚子硬得像个铁块,依旧有着底气,离铁律般的预产期还有时间,然后等待着宫缩的过去,肚子又复柔软。
现在却不一样了,每一次宫缩都有可能变得规律,然后成为腹中胎儿的催命符,血还是在断断续续的流,石沃狄吃惊一个人竟然会有那么多的血,源源不断。
石沃狄时不时肚子上那条红色的血管,害怕它在不经意间就脱落消失。就像其它的血管,曾经扎进血rou,现在却提前凋然而去。
*
次日清晨八点,石沃狄因胎儿缺氧挂上吸氧机。
中午十二时开始不规律阵痛,打了两针延产针。
至晚上六点阵痛再次开始,宫口开一指,经商量后开始生产。
第22章 沃狄和杜晓
石沃狄恨透了这种毫无选择的逼迫,连拖延都不能,也恨透了那少的可怜的生机,连希望都渺茫了。
很可笑,前一会还在费尽心思延产保胎,现在却一针针地打进催产素,底下的棉垫又吸满了血,不是之前流出的残血,而是带着鲜红的,新鲜的血ye。刺目地张示着胎儿情况的紧急,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赶紧结束妊娠,胎儿可能会生生憋死在腹中。
站在床边的医生换成了张医生的老师,两手摸上石沃狄的肚子,干脆地按压下去,胎头滑动,胎儿还没入盆。
于是躺了很久的石沃狄被扶起走动。催产素还没作用,每一次阵痛还有相隔时间。
靠着杜晓才勉强起来,在间隔中走几步,然后停下挨过越来越长,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石沃狄按照之前学的呼吸方式长长的换气,企图缓解一下疼痛和紧张。
之前勉强吃下去的晚餐毫无作用,石沃狄手脚无力,围着客厅走了两圈后几乎挂在了杜晓的身上,肚子越来越沉重,仿佛一块铁块,拉扯着全身肌rou。
为了方便医生检查,石沃狄全身上下只虚虚地挂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间歇发疼痛还没有带走石沃狄的感觉,石沃狄能清晰地感受到有血ye顺着腿慢慢地留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