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准备怎样向我解释?想清楚了再说,不准讲一句假话。”
步倾流靠在他肩上,沉默再三,终于挤出了从昏迷到现在所讲的唯一一句话:“对不起。”
萧斜阳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头,不上不下,作势便要推开怀中的人:“对不起就完了?解释呢?交代呢?苍狼山上独战群雄,步凌月,步尊主,步大侠,您还真有勇气!若是我今日不出现,你是准备死在苍狼山上么?!”
萧斜阳的最后一句话,简直是磨牙吮血般的质问。
他气的是步倾流将他丢在司空府,在明知这场誓师是有心人故意设计引他上苍狼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真的独自一人前往苍狼山,这简直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萧斜阳隔着步倾流的右手按了一下他捂住的胸口,表情凶狠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明知是别人设的局,你偏要往上撞!你在明,他在暗,他怎样给你使绊子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好尊主,您就这么急着往坑里跳?!”
步倾流疼得一颤,奈何萧斜阳根本没放过他的打算:“替我争取恢复身子的时间,嗯?真的只是这样么?不准委屈,给我讲话!”
萧斜阳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拉离自己的怀抱,视线紧紧锁在他苍白的脸上,目光里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不肯讲话是吧,我就偏要逼你讲。
步倾流坐直了身子,一言不发,他这动作是自忘忧境养成的——明显的认错意思。
萧斜阳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磨牙道:“你别逼我说狠话。”
步倾流见他又沉下脸,被逼急了干脆单手扣住他的腰身,硬是将他往怀里搂。
萧斜阳一把推开他:“不想讲的你便装作听不到,不跟我坦白,是吧?那便由我来替你讲,你是想独力承担起所有的事情,用自己的命去了结这件事,是么?!”
若是说步倾流的脸本就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一片,此刻被萧斜阳戳中心思的他,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萧斜阳狠心继续刺激他:“我要是相信司空月转告我的那句话,在江南等着你回来,怕只怕等来的是你的骨灰!步凌月,步尊主,您还真狠得下心!我活了这么些年,只把你供在心尖上,你却每每让它这般疼。”
萧斜阳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一字一句直直撞在步倾流心上。
步倾流到苍狼山前曾让司空月转告萧斜阳,说自己很快便会从苍狼山回到江南,可他本就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回去,留下那句话不过是为了让萧斜阳安心。
可惜,萧斜阳没安心,他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撕了柳家那一堆走尸,以及司空府度化不得的那凶尸,将司空府搞得Yin气冲天,尸水横流。
趁着步倾流眼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萧斜阳看准时机,一个虎扑将他扑倒在石床上,然后狠力扯开他捂住心脏的右手,对着还欲挣扎的步倾流厉声吼道:“不准动,敢动老子就翻脸!”
萧斜阳没想到,步倾流胸口那处经已凝固住的黑色血迹,不是溅上去的,是来源于胸口一处深深的刀伤。
萧斜阳目光追寻到步倾流脸上,颤抖着声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步倾流听他话语,知他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胸口那凝固的黑血上,半晌方睁开眼睛,缓缓摇头,淡声道:“记不清。”
萧斜阳握住他的手,眼眶彻底地红了,心头涌起火烧针刺般的疼痛。
步倾流反握他的手,亲亲吻了一下,随后放到心脏的位置上,对他道:“你别气,我……保证再没下次。”
作者有话要说:
为防各位大大逆CP,剧透一个,黑化后的步凌月依旧高贵冷艳,可戾气横生又极其自恋,还有点天然懵。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无题是多么多么词穷
月华透过枝叶的缝隙倾泻在林间,于弥漫的毒瘴中勾出一道道摇摆不定的树影,Yin风阵阵——刮骨寒。
萧斜阳盘腿坐于地面,拿着一根shi树枝挑拨燃烧得正旺的火堆,让明火集中于被他架起来的那材质甚好的砂锅上。
砂锅盖子微微震动着往外冒出阵阵热气,人参生姜野鸽汤的香气潺潺涌出,渗入腥风中,简直是林间清流。
煮汤的材料是黄昏时候从隔壁清幽山上取的,从焚骨岭到清幽山,路途不算远,却也要一个时辰,要不是念着步倾流的伤势,萧斜阳能在清幽山上再晃悠几个时辰,打它两只野兔山鸡。
步倾流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冷静沉稳,可通过苍狼山事件后,萧斜阳终于知道,那寒玉般的人,隐藏在古朴气质下的,是一颗怎样狠的心,因而萧斜阳不敢离开步倾流太久,他怕自己一旦错开目光,那人直接把自己玩残了。
火光噼啪,于夜色中爆出零星火花,萧斜阳将汤水装入以清泉清洗过的白瓷碗,放得温度正好才端去给正在打坐的步倾流。
步倾流眸子闪烁了一下,接过碗,在萧斜阳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把那补气养血的汤水喝完,随后便掩饰性地伸手去摸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