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没有一丝人气,因而酒馆内也是死气沉沉,掌柜早已卷铺盖走人。
林采之找了张木凳坐下,问道:“公子,我们不是去林……我家宅子吗?”
林采之从林宅逃出已有一段时间,隐姓埋名在月亭楼卖艺,她不敢露面于人前,是害怕别人把她当作引来Yin尸的不祥之人。
萧斜阳找出了一坛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道:“先休息一下,怕等会儿心理冲击太大。”
风吹过,夹杂着一阵絮语,惊得林采之死死掐住了萧斜阳的手臂。
门板被吹得咿呀作响,萧斜阳紧紧盯着酒馆的木门,木门被推开,步倾流披着半身风尘踏入酒馆。
步倾流扫了一眼萧斜阳摆在桌上的酒和酒碗,道:“你刚才所使之符咒,交予我。”
萧斜阳爽快地把符咒拿出来,一把拍在步倾流胸口前,步倾流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倒退两步。
萧斜阳笑道:“凌月尊主,你可站稳了。”
步倾流撕掉胸前的符咒,发现这不过是一道普通的镇尸符,顾名思义,此符咒专门用作于镇压墓里的陈年僵尸。
萧斜阳道:“方才我怀疑那灰衣男子服用离魂草制作的药假死,便想试探试探,但众目睽睽之下拍死人一掌显得不太道德。”
为了师出有名,萧斜阳才借用符咒为掩饰,试探灰衣男子,却因这事被众人误认为他修炼诡术术法。
步倾流道:“你能否长点心?”
萧斜阳跳起来,道:“尊主,我怎么没心了?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呐,不信你摸摸,每当看见尊主那……”
步倾流直接把镇尸符塞入萧斜阳口中,忍无可忍道:“够了,跟我去林宅。”
萧斜阳把镇尸符从嘴里拿出来,叠好,放回怀里,然后抓住步倾流的衣袖,脸上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步倾流面无表情地从萧斜阳手中抽出那截水蓝色的衣袖,道:“小心冤魂出没。”
萧斜阳把衣袖抢回来,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还是带上我,说不定能帮个忙。”
萧斜阳不怕Yin尸,不怕僵尸,不怕诈尸,独独最怕冤魂,理由很敷浅,因为冤魂会尖笑,而那笑声常让他毛骨悚然。
林采之亦步亦趋地跟在步倾流身后,交代了她所经历的一切……
那夜,林采之从金铺回来,发现守在林宅门外的仆人不见了,一对大灯笼也没亮起来,疑心有它,林采之小心翼翼地推门,刚跨入宅子一步,便感觉脸上有shi意。她抬头一看,飞檐正往下滴水,不同于一般的水,滴到她脸上的水带着一丝墓地里的腐气。
整个宅子里死气沉沉,除了月色,再无一丝光亮,林采之心心念念着她爹与她哥,即使是头皮发麻,也要继续往屋子里走去。
林采之越过客堂,往他哥的卧室走去,月色划过纱窗,她清楚地看见纱窗上投射出一个影子——那是一个人被吊死在房梁的影子。
她咬着自己的手,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出来,纱窗上投影出另一个影子。
“没有头,却能正常移动,那个人,没有头!”林采之再次掐上萧斜阳的手臂。
步倾流问道:“林姑娘,请问令尊跟令兄在林宅出事之前,有何异常?”
林采之仔细想了一下,犹疑道:“我哥日渐消瘦,我爹愁眉苦脸,也不出门,金铺就靠我打理。出事前几日,我哥一直神神叨叨,总是在碎碎念。”
谈话间,三人逐渐接近林宅,林宅周围一片死寂,死寂中透着一股尸体腐败的恶臭,萧斜阳问道:“林姑娘,你家仆人有多少?”
林采之道:“不多,整三十。”
萧斜阳问:“你那夜回宅,仆人是否一个不在?”
林采之道:“全都不在。”
步倾流推开了林家大门,一阵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林采之狠狠抓住萧斜阳的手臂,眼珠子死死盯着飞檐。
萧斜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飞檐,道:“林姑娘,放宽心,没水。”
林采之把目光收回来,眼里竟盈满泪水,萧斜阳本想安慰两句,却发现地面上有一道水痕,从林宅大门一直延伸进庭院。
萧斜阳顺着水痕走,水痕消失在井边,井内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他敲了敲井盖,刚想搬开井盖一探究竟,就被步倾流一把扯了过去。
萧斜阳心道:数年不见,暴力一如既往。
林采之被这诡异的水痕吓得不敢动,萧斜阳拉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跟上步倾流的脚步。
步倾流在林家的祠堂前停下,这里是尸臭最浓烈的地方,萧斜阳感觉要喘不过气来,抓过步倾流的的宽广衣袖捂住嘴巴,步倾流身上常带雪莲香气,这香气萧斜阳很喜欢。
萧斜阳见步倾流迟迟不推门,干脆用脚把门踢开,祠堂内的景象吓得林采之当场晕了过去。
二十八具腐败的尸体被吊在祠堂的横梁上,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