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看着这样的傅珩,她也并没有觉得难堪,只是心疼,也害怕。
二是因为让他奋不顾身的人,是岳欢,那个她曾经讨厌,现在也不喜欢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不是讨厌她的吗?
不是还为了我抛弃她的吗?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不多想想我而为她牺牲?
傅珩,到底是我以为错了,还是因为你的心变了?
苏子昕想起来那句名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因为我追得太紧了,太轻贱了,所以就容你这么糟蹋吗?!
苏子昕想着想着,眼睛又不自觉泛出了泪花,且隐隐还有要落下来的趋势。
可惜她的这些问题,通通都不能得到答案,因为唯一能回答她的人现在不省人事,甚至连她的话都听不到。
在她爸面前,她苏子昕舍不得说傅珩的一句不好,所以这些委屈只能压在自己心里,无人倾诉。
岳欢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姜湛熬了一夜没睡,这会儿刚趴在床边睡着不久,并没有感觉到床上人的异样。
岳欢手指颤了颤,眉心拧了拧,干燥的唇瓣微微动了动,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两下,才睫毛轻颤着缓缓裂开一条缝。
阳光并不刺眼,可对于许久未曾睁眼的岳欢来说,它是难受的。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半天,岳欢才看清面前的景物,这是……医院,她想。
记忆回笼,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惊险的一幕!
傅珩!
她瞪大了眼睛,偏过了头,却就这么突然地,看见了姜湛的后脑勺,阿湛……
她下意识动了动胳膊想要摸摸他,可刚刚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打着吊瓶。
孩子!
这回终于心慌了!
艰难地开了口,气弱的声音却微弱不闻,“阿湛……”
可这声音却还是将本在睡眠中的姜湛给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看着对方睁开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眼,这才发现这不是他的错觉,对方真的醒了!
姜湛甚至有些失态地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发抖,“你终于醒了……”
他的千言万语又堵在了喉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这次也没等他想多久,就先看到了岳欢的眼睛……那是不安!
“阿湛……我们、我们的孩子呢?”她想到自己昏迷前的剧痛,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姜湛笑了笑,却是安慰她道,“别担心,好好的,没事。”
岳欢一愣,“……没骗我?”
姜湛点头道,“真的,不骗你,你好好养身体,它会没事的。”
一直挂在眼角的那颗细泪才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绪,忽而,才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阿湛,那……傅珩呢?”
姜湛不想让她担心,报喜不报忧地安慰道,“他没事了,就在隔壁,等你好一些了咱们就去看他。”
岳欢这才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松了口气,低声道:“没事就好……”
当傅珩推开她的时候,她是震惊到茫然的,直到现在,她才能细细品味当时,品味这件事。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就算不再针锋相对,不再横眉冷目,可也不可能到舍身相救的地步吧?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一分一秒过的日子,可是为什么那天就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似的?傅珩已经变得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她又扭头看了看正在给她晾开水的姜湛。
后者感觉到,抬眼看她,“是不是不舒服?还是饿了想吃东西?我下去给你买粥,哦,不行,外面的粥都有味Jing,我让以清做一份送过来。”
岳欢有些弱弱地笑了,他还是他,这样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她哪里有那么多Jing力和心思去管呢?
傅珩……
电光火石间,一个画面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伴随着那个画面的还有那人一句微弱的话。
不欠她?
他什么时候……欠她了?
难道说是之前的婚礼?别说在她心里这事和曾经的养育之恩相抵,两不相欠,就说傅珩本人,她可从没觉得他会愧疚亏心,那人当初的样子,明明就是故意的,既然故意,又怎么可能觉得有愧?
岳欢觉得不会。
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人,只是那一抹感激还是留在了心里,无论如何,他都救了她和孩子,这份情,她记下了。
姜湛说让徐以清做饭还是真的,半个多小时后,徐以清出现在了病房里,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姜湛接了过来,“多谢。”
徐以清笑笑,“应该的!”他这个月工资奖金几乎翻倍,都是老板给他的酬劳,送个饭查个东西